“成交。”
两人其实都是很聪明的人,一个是活了几百年的白玉京楼主,一个是蓬莱最善外交的首席大弟子,其实这个结局,是两人心底早就算好的。
这是冯寕的预期,也是於菟的底线。
谈完正事,冯寕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於菟虽然气愤,却也没刚开始那般咄咄逼人。
无论是开打,还是於菟骂人撑气场,都无非是为这次谈判打下筹码。
拍拍坐下的长耳兔,冯寕站起身来,他忽而又道:“於楼主,我还有一事相求。”
於菟刚好看点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冯寕,你别太过分……”
冯寕似是没看到於菟的脸色很差,又要暴走,他笑吟吟问道:“於楼主,你座下这只大兔子不错,可否送给我当饯别礼?”
“滚!”
於菟气的差点又要唤出吴罡法相砍人。
又摸了摸那只大兔子,冯寕叹息摇头,独自喃喃道:“看来是不行了,这兔子着实不错,若是带回去给霏霏,她肯定很喜欢。”
狂风忽起,於菟挥手,袍袖中有旋风将长耳兔卷到他的身旁,一把抓住兔子耳朵,怒道:“敢动我的兔子,我定叫你蓬莱血染东海!”
“啧啧,不给就不给,不过是一只白玉京的玉兔而已,改日我带霏霏去你白玉京偷只更大的。”
言毕,冯寕哈哈一笑,踩着玉琵琶扬长而去。
原地於菟气的把兔子耳朵都抓变形了,如此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说去白玉京偷兔子,大概也是有蓬莱宫那群想一出是一出的乐师才能做出来了。
……
月上中天,隋云山脉中百年古树比比皆是,怪枝招展,有几分阴森之意。
隋云山是一座连绵山脉,大小山头数不胜数,少说有千余座山头。
大多数密林之中的光亮,除去月光,便是萤火。
在起云山的山头处,却不是如此,半空中升起足有人头大小的冰莲,放出耀眼的光芒,将这片山头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山头之上,百十细鳞骑列队待命,铁甲之下,是一双双疲惫的眼眸。
能奔袭三昼夜连番大战不滞待的细鳞骑露出倦意,可见这不足一月的时间,他们在山脉中是有多劳累。
在兵骑队伍最前端的正是身穿狻猊盔甲的杨延朗,他手中银龙枪遥指北方。
杨延朗的神色忧愁,他转身道:“伯仙官,再往前赶,便要到我边陲城境地了,起云山距离边陲城不过百里,这山若是再赶不下来,恐怕会影响边陲百姓的生活。”
“无妨,我们追了十一日,这灵山也累了,它再跑不动的。
杨将军放心,此山必不能扰我新唐子民安危,我伯年就算祭出本命法相,也要将它拦在起云山。”
在杨延朗身侧浮空飘荡着一位年轻男子,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比杨延朗还要白净,也是做书生打扮,身着淡绿色长袍,袍子后背绣有锦绣楼阁,旁边绣有第三楼。
这位正是白玉京第三楼的楼主——伯年。
伯年作为第三楼的楼主,是除去娥婵之外,在白玉京资历最深的一位,据说这位伯年楼主追溯起来,要是娥婵的小师叔。
只是这位伯年仙官生性淡泊名利,虽天资卓越,却不喜修行,偏爱诗词歌赋,喜爱城头抚琴,更爱醉酒高歌,所以才落得要在小辈手下讨生活。
正是因为这位伯年仙官性子温煦,有时在朝堂上也会为新唐子民说两句公道话,杨延朗才对他差别对待,不似对其他仙官那般厌恶。
能和杨延朗共事一月,还能让杨延朗询问其意见,足以见这位白玉京仙官的不同之处。
闻言,杨延朗的忧愁之色淡去,他长叹道:“如此最好,伯仙官,在下先替边陲子民谢过您的恩情。”
伯年淡淡一笑:“杨将军言重,您受之帝王命,我受之京主命,都是本分,自当拼尽全力为之。”
杨延朗还想说什么,可不待他开口,他面前的高山突然轰隆作响,眼前树木皆是翻倒,一股巨大的土流翻腾而上,似是有巨龙在地下窜行,向着北方山头而去。
轰隆声不止,震动惹得细鳞骑座下马匹不断嘶鸣。
细鳞骑对此场景早已习以为常,很快兵骑队伍便安静下来,静等杨延朗的命令。
在远处有华光临近,落到伯年的面前低头跪拜:“伯楼主,山灵挣脱法阵,向起云山而去,我观察它已是垂死挣扎,今夜有望将其拿下。”
“很好,起云山布阵,拦住它的去路,定然不能让其进入边陲城。”
伯年吩咐后,那弟子拱手应下,华光又起,向着北方飞去。
随后,伯年回头向杨延朗拱手道:“杨将军,接下来的石灵小妖,就要看杨将军和诸位兵骑的了。”
杨延朗点点头,银龙枪一挥,喝道:“起云山,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