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继续说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个不难,想我跟随我父亲久经官场,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但我自问无欲则刚。说起来,此次还是多亏了陈逵与李贤二位大人,此计便是我三人亲自定下。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你儿子在灵宝让我儿子杀了,你想报仇,便打我爹的主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进城的那晚,我跟随犬子看到了刘锋在石府之中,低眉折腰,极尽谄媚之态。”
“我心下恼怒,本欲当晚结果了他,可是陈逵陈大人说:‘此次难道不正是一次机会么?’于是我与陈大人找到李贤,三人秘密谋划,这才有了此计。当时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人,那三人便是我爹的旧部,因不满石党,是以在朝中总被针对,但他们即便再苦,却也心志坚定,绝不做违背良心之事,他们为了让刘锋相信,亲口提出以自身作饵。而你等竟是为了让我相信刘锋的消息,竟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尽数杀死。这三人官职虽小,却是忠义满怀,与你等禽兽相比,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说,刘锋也被你骗了?”陈汝言颤抖道。
“你们为了把戏做足竟是又残害了六条人命,他家里的下人可是什么也不知情,你知道么?”于康指着陈汝言喝道。
“石大人说,他说无毒不丈夫!所以才让沈秋艳将他们尽数杀了,而后派人将消息放给陈逵,便是为了让你们赶去救人。”陈汝言一边擦汗一边颤抖道。
“你们既然知道我在陈逵家中,为何不派这二人将我杀了不就完事了吗?哪里这么麻烦!”于康问道。
“李逸之说你功夫厉害,便派遣沈秋艳试探了一番,结果可想而知。再者京城地势复杂,像你这等高手想要躲起来,当真不好找。所以便约你来此地,此地开阔,有两大高手合力攻击,无处藏身,是以你跑不了!”
“那你呢,是何想法?”
“我?我只想报仇,只想你父子二人身首异处。奈何手下无强将,若如不然,我可不会这般麻烦,我只会直接将你打个半死,然后再将你父子二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方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
“世上便是如你等禽兽之人太多,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便是明知是错,也要一错到底。你儿子当真不是我父子二人所杀,说到底不过是你不分是非害死了他,如若你能好好教他,他也不会那般罔顾法纪,视朝廷律法不顾,以致害人性命,他最终也不会落得身首异处之下场!”于康越说越是气愤,以致声音越来越大。
“呸!本官贵为兵部尚书,难不成儿子杀了几个百姓,也要大义灭亲将他绳之以法?”陈汝言此刻谈及儿子生死,反而没有害怕了,更多的是愤怒。
“善哉善哉!”
“这王八羔子,待老夫结果了他!”陆远客见儿子混账,老子更是不如,当下气的便欲出手将其了帐。
听得此话,直叫于康怒不可遏,他大声喝道:“混账!为官之道乃是造福于民,并非以权谋私,似你这等奸邪小人当真不懂为官清廉之道,若是任由你等继续为官,大明朝当真危矣!”
“本官只是顺势而为,哪里管得了这般多?于谦于大人可是忠臣,结果呢?不过是身首异处?你告诉本官,这便是为国尽忠的下场?”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谁无死,死得其所便可!倒是石亨胆子不小,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告知我等他藏金之所。为了一个于某人,值得吗?”
陈汝言自嘲一笑,说道:“为了你?当然不是,是为了徐有贞,你不过是一逃犯,值得石大人这般动手么?”
“难怪,你们当真厉害!昨晚我夜探陈府,发现大批金银正在装车,你们胆子当真大!便不怕被徐有贞知道么?”
“整条街全是我的人,徐有贞的人马一到,我便会第一时间知晓,所谓捉贼拿脏,难不成仅凭他徐有贞一句话,便可定本官的罪?于康,今日老夫是栽了,可你别以为你父亲能出得了北京城?”
“这便不劳你陈尚书费心了,我爹已在城外等我了!”
“怎么可能?”陈汝言惊道。
“笑话,你可知我此次前来京城到底所为何事?你以为那三人拼着性命不要又是为何?你以为我明知这些车拉着空箱,还一路跟随,又是为何?陈逵陈大人有一面金牌,乃是皇上亲赐,我们为什么出不了城?”
“知道你儿子死了你心有不甘,我也知道我父子二人即便出了城,这一路上你陈汝言必定会给我们不少麻烦。所以才想着要除掉你,你这尚书之位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似你这等奸邪小人,想要一点把柄还是不难的。你说皇上见到这么多银子,是该感谢你呢还是恨你呢?”
“哼……今日老夫是栽了,可你也别想活着离开!来人,给本官杀了他们!”陈汝言喝道。
“陈大人,小女子告辞了,此间大事,还得向石大人禀报呢!”说完竟是转身离开了,那苏白见此连忙跟着上前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