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指的方向，是个坐在角落的客人，相貌平凡，灰衣灰裤，吃着菜，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他？”黄宣公子疑惑问道。

靠在楼梯下方的方明诚笑着偏偏头，“好奇啊？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

还未走到饭桌近处，衣着朴素的中年客人便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菜饭还未动几口，便叫着小二要算账。

方明诚伸手拦下要去给他闻言跑过来过去的小二，说了句先忙你的，便和黄宣踱步到桌前。小二挠挠头不明所以，虽然不太了解什么情况，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一屁股坐在客人对面，方明诚陪笑道:“客官，这菜吃的可还顺口，我家厨子没让你失望吧？”

“不咸不淡，没甚滋味。”

看这人打扮与其他小二无异，这客人说完便随手扔下几钱银子，又随口道:“这是饭钱，不用找了，剩下便就当是给你的赏钱。”说着就要离开。

方明诚也跟着站起来，拦了去路，“客官别着急走啊，再坐会嘛！”

“你要做什么？”

客人面露警惕，眼睛紧盯着他。

做贼心虚。

看到这客人行径如此怪异，一直没有言语的黄宣会心一笑，心中不禁佩服起方小二来。

这位客人若是不仔细留意，当真会以为只是个普通食客，可细细回想起来，这人虽然无甚出奇，却是脸熟的很，想来这几日他没少在云轩楼逗留……这小二，却是心细的很。

中年男子警惕心颇重，好像老鼠看猫的眼神，如此眼神下，方明诚却是大笑着拱手:“我这不是恭喜客官嘛！

您是咱们云轩楼第五百位用餐的客人，我家掌柜说了，您今日的花费都不用结算，另外还额外送您六两六钱六文，要讨个喜庆。”

这人的话让他迟疑了，难道真的有好事找上自己？想起来最近确实很走运，天上接连掉馅饼啊！

客人信了一些，但还是略带质疑问了一句:“你说的真的假的？”

“绝对是真的，客官没看到刚有人中了积分头奖么，一坛子上好的黄酒陈酿，可是价值三两银子的，如此可见，我们云轩楼对客人可大大的厚道啊！”可能是老掌柜姘头的婶子刚中了积分一等奖，正好拿来当借口。

方明诚说话时眼神无比真诚，中年男子虽然将信将疑，却是没了离开的意思。

“客官，来来，咱们去后院细谈！”

……

……

名叫贾正的男人觉得自己真是走了传说中的狗屎运。

原来他只是街上个小混混，每天就跟着老大收收保护费，欺压一下小商小贩什么的……却不成想前些日子有个厨子找上自己，让他每天来这云轩楼坐一坐，盯着点情况就有银子入账。

一天三钱银子，这是有了正经营生的节奏啊！

不止这样，这会儿云轩楼小二又说自己中了六两六钱六文银子，不经意间就两头赚钱…

爹娘啊，儿子眼看就有出息了啊！

后院中，在贾正热烈且期盼眼神的注视下，落在门口的方明诚直觉得这人是不是傻了…

“黄兄，你先去叫三哥过来。”与他距离稍远，方明诚小声交待一句。

身后的黄宣嗯了一身，转身回到大堂。

心思活泛的贾正眼看着黄宣离开，急着问道:“小二，你家掌柜怎么走了？”

掌柜？

方明诚不禁不回头看了看黄宣，又看看自己。

哦…衣着的差别，黄宣那一身绸子衣服，确实比自己这一身粗布灰衣的跑堂着装来的贵气，难怪他会认错。

不过气质这一块，难道二哥就输给那官二代了？这卧底太没眼力了吧！

方明诚背着手慢慢走向贾正，眼神中透漏着鄙视。

还真就得让你看看什么叫身份，什么叫王霸之气，什么是来自异时代的等级碾压…

“兄台，人间食坊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来云轩楼当细作的？”

贾正闻言一愣。

虽然脑袋吃了老大无数板栗，但他还不傻，知道这事是被眼前这店小二识破了。什么六两六钱银子，根本是他说来诓骗自己的！

老大曾教育过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两字，想到这他便冷笑一声，昂头硬气道:“什么细作，什么银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方明诚缓缓走到近前，来回摸着下巴，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他伸出一根中指:“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说，嘿嘿，我……

卧槽！你松手，你撅我手指干嘛，疼，疼啊！麻蛋啊！”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贾正死死攥着面前这店小二的手指，向下用力摁着，老大苦口婆心的教育在眼前闪过，今日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