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瑾泽正在喝着医师配的补血的药,就看见廖三士走了进来。
“林百夫长,宋参军已经回去了。”
“哦?宋参军有事先回去了?”
廖将军看着涂瑾泽道:“先前京都大营派人来寻问,最近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探查昨晚谋害钟德的凶手。”
涂瑾泽微微一动,低下眸子,喝起药液,掩盖自己的异样。
“宋参军便跟着他们去了京都大营,商讨开矿的细节去了。”
“其实吧,一个钟德的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就是看谁对王爷的作用大。”廖三士看着涂瑾泽笑着道:“谁的作用大,谁就可以活下去!”
涂瑾泽不明所以,似乎对方话里有话?
“你好好修养吧,在伤好之前,不用参加每天的操练,我会和杜千夫长打招呼的。”
廖三士拍了拍涂瑾泽的肩膀就离开了。
涂瑾泽看着碗里的汤药,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将苦口的汤药喝下去后,都还露出一抹笑容。
京都内因为钟德的死,风声鹤唳,沈姜派人四处勘察,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
不过却在城郊野桥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听说是城内打更人的。
一个打更人的死,自然不会引起注意,只知道打更人醉酒跌落在桥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仅仅一天,关于钟德被杀身亡的事情就慢慢平息了下来。
不过却有另一件事情,震惊了整个京都朝野!
那就是通州胡章,带兵连克敌军三座营寨!杀敌一万五千数,俘虏三千人!
要知道,通州多城兵败的消息,整个京都都是知道的!
不过都把这件事情归罪于沈姜指挥不利的问题,并且让王爷把骁候换上去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点沈姜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强行要求宋义峰准备甲胄,交往济州军队,让济州军队增援过去,打一场大胜仗,来壮大士气!
只是矿未开采,甲胄未打造出来,连济州军队都还没有增援过去,通州就打了胜仗?
还是一座已经惨胜元气大伤的顾郡打出来的?
一时间,胡章与他的顾郡不禁名扬京都,连天河阵营的人也纷纷打探消息,想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前线溃败逃回去的人寥寥无几,听他们说,战斗一开始,对方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好像用不完一样,各种从各个角落射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在北境的夏轩听到描述,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云阵,射战也!阵形如云之忽聚忽散,以利弩兵射箭。输的不冤!”
云梦山的小雨还没有停下来,似乎想要一直这样缠绵下去。一望无际的碎石滩上,流水缓缓的淌出了一条长河,倒影着横斜烟雨。
今天是正月三十的日子,涂北山下午便撑着油纸伞,独自踩在一阶一阶的青石板上,下了山。
临行前,师傅没有找过他,几位师叔仿佛不知道一样,反倒是杨慕将涂北山送到青石板小路上,欲言又止,又忍住什么都没有说。
涂北山这段时间在云梦山上,生活得十分惬意,仿佛忘记外面一切的纷争与困扰。
事实怎么样,只有他知道。
涂北山摸出怀里的玉佩,看了一眼又叹息一声。
下了山后,走到卧仙石的时候,雨差不多停了,只不过地上湿漉漉的,青草上面沾满了雨露,而整条清溪经过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后,变得更加清澈见底了。
涂北山能够透过浅水面看到河床上石子的纹路。
涂瑾泽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黑夜降临,即便现在是雨天,天上云层很厚,涂北山也依然相信今晚会有月光。
因为每年的正月三十,云梦山上看到的月光总是很亮,却不是那种耀眼的光亮,而是让整片山谷静谧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寂凄美。
涂北山站在那里,望着远方朦胧的景观,眼神有些迷离。
自己第一次下山的时候,抱着雄心壮志,想要肃清八荒,重建秩序,重建属于涂姓的天下。
然而事实并非他所愿,天下百姓没有渴望归属,只希望在各个诸侯的属地上,能够平平安安活下去,不起战乱。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点起烽火,燃遍各个角落。
然而有心无力,这么久过去了,只仅仅拥有了一座项城,想去西瑾找亲王涂墨平求援,又看见了当年皇室的供奉,更意外发现太子出了意外。
这一系列的打击让涂北山不知所措,这才想要回到云梦山来。
而回到云梦山后,涂北山才发现,自己有太多事情没有完成了。
自己在苍冥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还和顾少江演了一出清道令,想要掌握流州六城,称霸苍冥,去与京都,北境等阵营抗衡。
只不过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离开终止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