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涂北山一行人等骑着快马疾行一百多里后,才慢慢将速度缓了下来。
如此高速的长途奔波,就算是好马也吃不消。
待到松了一口气后,邓罗才骑着马缓缓走到涂北山身旁:“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不过是怎么算到他们不会走平阳大道,也不会走山林中间的?”邓罗对涂北山的计谋十分钦佩。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对于智者,要么你比他多想一步,要么你比他多想三步。”涂北山淡淡回答道。
“现在我才知道先生为什么安排人砍掉山脚的树,这是第二步,让人穿着湿漉漉的鞋子搬运木头,这是第三步!先生之智令人钦佩!”邓罗不由赞叹道。
“那如果猜错了呢?”邓罗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也不过一百余人,费些功夫还是能解决的。”
邓罗闻言,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若是其他人说这话,他一定会戳之以鼻,可这人是涂北山!
他可是亲眼看到涂北山灭杀周铭人马的场景,所以丝毫不怀疑涂北山话的真实性。
“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邓罗忍不住猜测,看了一眼阎双。
而阎双的眼神中,只有对涂北山的崇拜。
长途跋涉,众人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此时夜已经深了,涂北山建议大家就地休息一晚。
阎双为了小心起见,安排了人员进行巡逻,每一刻钟换一批人下来。
中央点起了篝火,涂北山盘地而坐,闭上眼睛,也能明显感受到火影的跃动。
“先生,如今混元郡是回不去了,接下来有何打算?”邓罗坐到涂北山旁边,哀叹一声。
涂北山没有睁眼,“此行我就是受家师所托,拜访一位朋友,他就是天河太守陆生云。”
“陆生云?”邓罗先是诧异一下,不过随即道:“他的处境也不好。太平盛世时,天河两郡也是繁华之地。文人墨客留情在那,商队游客迢迢。”
“而如今,乱世之中,天河位置特殊,北靠沧南镇北侯王硕,南临京都王刘冶。”
“无论是前者南下,还是后者北上,天河都是必争之地。陆生云坐拥两郡,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先生想要帮助他?”
“我与他素未谋面,连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涂北山睁了眼,不过:“你偏安一小地,对天下大事了解得如此清楚,我倒是小看你了。”涂北山看着邓罗意味深长的笑着。
“先生高看我了,我若真有本事,就不会甘心落草为寇了。”
涂北山没有再接话:“早点休息吧,此地距离天河还要一段路程。”
距离天河大约有三天的路程,虽然在野地,可邓罗的手下基本上都是农民出身,自然饿不死。
一路上采野果,捕捉野兔野鸡,下河摸鱼,虽然饱不了肚子,也不至于饿死,夜晚就将马栓在树下,大家围成一个大圈,照着篝火休息。
过了两天的闲云野鹤的生活,在第三天的路程中,翻越山林惊扰了野猪群。
十几头公猪长着长长的獠牙,冲入马群,划伤了不少马匹的肚子,人也不少由于马受到了惊吓,而被丢落马背,一时间人群中引起了恐慌。
好在涂北山出手了,一气呵成,剑招如同行云流水击杀了所有的野猪。
晚上大家又乐呵呵的烤上了肥美的猪肉。
第三天清晨,涂北山一行人等在经历山川,大泽,湖泊后,终于翻上一座山顶。
“想必前方就是天河地区了。”阎双轻声说道。
“嗯。”涂北山点点头。
只见下方葱绿绵延的大山下,有一座繁华的城池。
一条大河从另一端的大山流下,贯穿了整座城池。那河的尽头仿佛从云中倾泻而下,故此名为‘天河’。
大河将整座城池分割成两半,北面名为‘江游郡’,南部名为‘沛郡’。
而因为地势的原因,‘沛郡’地势较低,大河往这边倾斜,日积月累下来,‘沛郡’常年受到侵蚀,土壤堆积,特别是在弯道地区,形成了广阔的冲积扇平原。
再加上背靠大山,资源丰富,桑田美竹,数不胜数,是一个农业大郡。
可以说,‘沛郡’是整个天河地区的粮仓。
而‘江游郡’则是不同。
江游郡更靠近广漠的沧南地区,由于地理位置靠北,本来应该十分寒冷,但这里位于山谷地区,地势又低,导致了这里一年四季分明。
再加上这里水榭楼庭,花桥月院众多。
所以来往的文人雅士很多,还有不少远到慕名而来的人。
春天,可以在山顶之上,看着大雁飞回来,坐在碧湖边的角凉亭之内,清风暖和,临湖水榭,曲廊回旋,碧树琼花。
看青梅煮酒听雨,任思念袅袅如烟。
夏天,可以走在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