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巴黎城的伯爵杰拉德惊魂未定,他麾下的骑兵们折损了很多兄弟,大家一刻都没有为战死的同伴惋惜,因为只要跑的慢了些死的就是自己。
出发时有数百骑兵,撤回来是人数明显少了很多。
木墙为海量的难民提供了安全感,却也如屏障一般遮蔽了他们的视野,使得大家看不清城外的景象。
杰拉德双眼无神地下了马,突然间腿软,整个人都坐在泥地上。
见状,前来牵马的侍从急忙将大人扶起来。
“快!快回……城堡。我……我要加强防御。”
他仍旧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回城之后未对归来的骑兵下达明确命令,就在一批亲卫的搀扶下进入右岸的桥头堡,再坐上一辆马车通过桥梁进入法兰西岛堡垒。
无数村民看到了伯爵大人的窘况,不过前些日子被运回来的被解救的难民,那些人失心疯的窘况早就被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诺曼海盗真的来了!他们不但来了,而且已经屠灭焚烧了鲁昂城!沿线的村庄都被毁坏,就连偏远些的皇家行宫也被野蛮人占领。
被解救者传回的都是有关西部地区的灾祸,因为更早一些到的难民都来自东方,他们传来的可是来自东部的威胁呀。
东部的村子拖家带口而来,当难民真的抵达了巴黎城,人们又产生了分歧。
有人认为,新造的木墙足够庇护所有人,巴黎伯爵会保护好大家。
也有人认为伯爵住在有坚固石墙防卫、四面被水环绕的法兰西岛,自然完全不怕野蛮人攻击,可待在左岸右岸不见得安全。
大陆通畅,部分难民抵达巴黎后,就沿着大路开始背上。他们走在阿基坦大道一路向北,通过北部的蒙莫朗森林、埃梅农森林,以及贡比涅森林,然后进入苏瓦松伯爵的领地。民众当然不知道苏瓦松伯爵已经战败被俘乃至殒命,巴黎伯爵更对此一无所知。
巴黎伯爵本来也并非坐以待毙,当他获悉军事威胁后,就派出使者去北方邀约苏瓦松伯爵共同抗敌。后者无论是本着道义、传统盟友关系,乃至最直接的个人利益,苏瓦松都宣布一定出兵抵抗。使者带着伯爵裴平的亲笔信回到法兰西岛,羊皮纸上的腐蚀性墨迹清晰可辨,裴平已经宣布了进行战争动员,意味着巴黎将不是孤军奋战。
由于不知道敌军究竟从哪个方向杀来、敌军的具体身份,以及最关键的敌军兵力如何。巴黎伯爵只知道西、南、东三个方向都存在威胁。
看似巴黎将遭遇围攻,但是也不意味着巴黎毫无胜算。
交战双方在一片平原地带摆开阵仗,然后两军互相冲锋厮打在一团。这种作战方案简单明了,可能一天直接就解决一切恩怨。
巴黎根本没有准备好进行这样的大战,估测自己的兵力,伯爵觉得真的堂堂正正作战自己的赢面不大。倒是敌军不断的向巴黎发动袭击,自己则可以用机动骑兵来回应对。
战士们累是真的累,靠着一手动态防御,就能把敌军各个击破。
战士首次付诸实施的确取得战果,然后……
战争的进城如何按照巴黎伯爵的头脑运行呢?交战者分明是多方势力,大家各下各的棋。
失魂落魄的巴黎伯爵回到御所,他好好休息了一番才恢复精神。
再看到岛上厚重的是石墙,监视岛中仓库的充分存粮,以及检查存放在大教堂内的金银财宝。
石墙给予他安全感,粮食给予他奋战下去的勇气,而大教堂的金银大大激起他的责任感——必须要保住皇帝的财产。
狭长的河心岛全面堡垒化,再加上南北两座桥头堡,使得巴黎城的核心区域有着充分的防卫能力。
但是,城外的那上万人的难民已经不是自己可以保护的了。
他寄希望于精锐骑兵频繁出击,结果一战就损失二百人。就算他将备用马匹都组织起来,如今就只能再组织出六百骑了。
只有频繁使用骑兵御敌才能落实自己的战术,可敌军竟然也有大量的重骑兵。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诺曼海盗了,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是海盗,是正牌的贵族军与海盗结盟。早在激战之际,恍惚间他看到了弗兰德斯骑兵的身影,再仔细想想博杜安那个恶棍,他们全家都是骗子。当帝国强大时,博杜安家族伪装得温顺,如今帝国衰落又故态复萌。
巴黎方面仅仅对付一个弗兰德斯伯国就有些吃力,如今大量来自丹麦的诺曼海盗一定与其同流合污。
何止如此,来自东方的威胁又不能不管不顾。巴黎城已经自身难保,留在默伦城镇守东大门的堂弟洛特哈德……他只能祈祷堂弟得到天使的庇护,能坚守东部。也祈祷着堂弟看着亲戚情分上不要背叛。
于是,一道骇人听闻的命令下达了。
留驻在法兰西岛的军队再度走过桥梁,他们开始在难民聚集之地落实命令。
这道命令就是驱逐令。
凡是被选做民兵的战士,他可以带着全部家眷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