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自罗马时代即是战争谈判的标识。
拿骚男爵懂得这个道理,也希望诺曼人明白。
他自带兵出了林地,便在桥头河滩外努力挥动着白旗,果断引得罗斯哨兵的注意。
后者立刻戒备,端着的十字弓上弦警惕瞄准的同时,也伺机跳上船跑路。
哨兵已经获悉大王准备派出特殊的使者去和法兰克骑兵好好聊聊不过那群骑兵是否发动第二轮愚蠢突击,没有人知道。
拿骚男爵嚷嚷着法兰克语,哨兵不知其所言,见这支小股骑兵不断迫近,他们武装戒备也不断退却。
“你们何必畏惧?我要和你们的首领聊聊!”
男爵不断地嚷嚷,他的使者小队也都定在当场。
隔着易北河留里克站在高处看到了对岸举白旗的人物。
他们投降?不。他们要谈判。
“好啊。”刚吃饱饭留里克拍着肚皮大喜,“是时候让那埃斯基尔过去了。”
“接下来当如何?”柳多夫问。
“把他们的使者放过来我们就在汉堡和他们聊聊。”
“也许他们很担心我们杀使者。”
“所以就要让埃斯基尔把话说明白。”
于是,大腿有伤的埃斯基尔根本不适合长时间走动。他坐在一辆小马车上,怀抱着那镀银的十字架木杖,套着教士的黑色罩袍,外衣还裹着一层罗斯人借的御寒熊皮衣。
年轻的教士牵着缰绳前进,小马车吱吱扭扭在入弯月的浮桥前进。
如果可以一顿口头教育即可消弭这场战争,埃斯基尔很愿意做此仲裁者。
因为欧洲的局势,虽然国王、贵族保持着军权,但主要主教区的教士集团有着巨大的号召力。
地方主教保持着财权、行政权,乃至招募军队保境安民的权力。
曾经,埃斯基尔在广大的萨克森地区也有这样的权力。他自己就是萨克森人,在民间有着威望。又因与法兰克的所有地区主教有着紧密联系,觉得自己作为信仰的仲裁者,可以劝说法兰克军退兵。
因为,就是萨克森公国脱离苦海法兰克体系,他们并没有背叛天主信仰。甚至只要罗马教宗给柳多夫加冕法兰克贵族便缺乏发动战争的理由。
埃斯基尔来了他要的是信仰稳固发展同是迷途的羔羊,可不兴自相残杀。
这样一位打扮过于显著的人物通过浮桥,再通过最后的石墩栈桥突破对岸桥头堡。
他怀抱十字架的模样过于显著,拿骚男爵大吃一惊。
他又给小教士一个手势,后者就从麻布口袋里拿出一件“圣器”。
此乃一顶主教高帽,它点缀着宝石贵气逼人。平日里埃斯基尔并不愿意戴着它招摇,只因与自己苦行僧追求纯洁的信仰追求相悖,唯有弥撒时才会戴上。
“是!主教?您是一位主教?”
拿骚男爵实际就是一届村长,然他的封地处在庞大的沃尔姆斯主教区内,甚至自己的男爵身份也是主教承认的。
任何的小贵族之爵位,首先要大贵族册封,再由地区主教承认符合信仰所谓合法。
男爵即刻命令所有随从下马,他本人更是卸下佩剑,张开双臂径直向埃斯基尔走去,然后半跪,抓住埃斯基尔苍老的右手亲吻。
这一套礼节瞬间令衰老的埃斯基尔精神抖擞,便也理解性地抚摸拿骚男爵的头,念了一段拉丁语的祝福经文。
如此仪式看得围观的罗斯哨兵莫名其妙,倒是对方毫无动武意思哨兵也放下戒备。
埃斯基尔遂以法兰克语自曝身份,拿骚男爵大吃一惊。
“您?就是传说中的北方圣人?感谢上帝,那些不利于您的传言都是假的!”
“传言?就是无聊的谣言吧。”埃斯基尔把内心的不悦憋住,面目还是慈祥的,“你是谁?是罗贝尔的封臣?”
“啊!您都知道?是的,我乃兰河畔的拿骚男爵。我的教名是亨利,是沃尔姆斯主教为我赐名的。”
“亨利拿骚?好吧。我的孩子,看起来你是来和他们谈判的。很好,他们信得过我,便要求我作为使者。”
“他们?他们到底是谁我的意思是说,我究竟要与谁谈判。伯爵柳多夫真的叛变了?这里还有大量诺曼人”
亨利拿骚滔滔不绝,在初秋的凉风中埃斯基尔不愿再絮叨。
“是诺曼人的王者,以及柳多夫。跟我来吧,我以荣誉保证,他们不会加害一位使者。”
拿骚男爵没有更好选择,在此见到传说的北方圣人真是奇迹,遂信了其安排。
男爵带着随从继续举着十字旗、三狮旗,以及象征谈判的白旗。
走在浮桥上,通过埃斯基尔的描述,他第一次知道了敌人的底细。
丹麦王?罗斯王?这些诺曼人的酋长带着大军盘踞汉堡,他们不是来找茬是什么?
男爵对诺曼人的了解极少,只是通过传说获悉那就是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