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逃离林迪斯法恩修道院外军营的丢盔弃甲的战败士兵,发了疯般沿着林间土路,向着班堡狂奔。
期间的降雨可是把他们浇了透心凉。
当他们这五六十人以衣衫褴褛、浑身湿漉、腿上满是黑泥之姿抵达班堡的关卡,管理隘口的兵丁还以为这是一群试图进城的农夫。
兵丁开始盘问,溃逃之军立刻自报起身份,以及修道院遭到突袭的惨剧。
他们被放进城,可怕的消息立即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的出现,对于班堡伯爵阿尔伯特以及教士们如用瘟神降临。
“难道是皮克特人吗?”获悉消息的伯爵大人第一时间在他的宅邸召开会议。
整个城市的守军长官齐聚一处,而赴会的主教一改平日的稳重,变得愤怒而急切。
逃回来的那位百夫长,他洗了把脸继续汇报:“是不是皮克特人,我不知道。”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伯爵操持切肉的匕首狠狠插进桌案,继续骂到,“你是王国的败类,你带着人撤离,坐看修道院被他们攻击。”
百夫长慌忙解释:“大人,他们至少有一千人,疯狂得如同地狱里钻出的魔鬼。很多人战死,而敌人几乎毫发无损。”
这番简要的话语,众人听得战战兢兢。
“你……”伯爵扶着下巴,他无法相信此人的说辞,继续逼问,“到底是皮克特人?还是什么人?”
“一定是皮克特人。”主教埃德蒙信誓旦旦,“那些人拒绝我们的统领,所以举兵袭击了修道院。就像以前发生的那样,我们对北方的土地控制好不够好。那些蛮人只是假意加入我们的信仰。”
“这件事你去跟国王说吧。”伯爵呲着牙,“现在,那些皮克特人可能已经攻击了圣地。”
也许真的是皮克特人?逃回的百夫长从不这么认为。
“大人,我看到他们是渡海而来,他们有很多船只。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伯爵逼问。
“就像几十年前修道院遭到攻击。袭击我们的不是皮克特人,而是那些海上来的蛮人。”
“是那些人?真的是他们?”此言恍若五雷轰顶,伯爵顿时振作继而恐惧。
埃德蒙主教亦是战战兢兢,“就在几年前,威塞克斯和肯特都被那些海上蛮人袭击,他们攻击修道院,杀死教士、毁坏圣墓侮辱圣骸,拿走大量金银。就是占领弗兰德斯的那一群海盗!”
“主教大人,你的意思是,传说的海盗盯上我们了?”
“几十年前的事件并非传说。”埃德蒙主教跺脚厉声道,“大概死十年前,一伙海盗洗劫了林迪斯法恩。这一次的事情,只有皮克特人或是那些海上强盗才干得出来。”
伯爵钻进拳头,豆大的汗珠不停掉落。
“偏偏是这个时候,国王要来参与节日,现在我要告诉他,修道院圣地被敌人占领甚至破坏。”他在极度愤怒中怒砸桌子,犀利的眼神盯着所有的军官,“我要带着你们彻底消灭那些恶棍,你们可有信心。”
无一例外的,所有的百夫长都为修道院遭袭之事顿足捶胸,为了自证勇敢,纷纷指责逃跑的军官是叛徒懦夫,根本不配活着。他们完全支持反击,竭力自证自身的实力,比如说吹嘘自己在十多年前内战中的功绩。
但伯爵的脑袋还没有被这群明显有些吹牛的手下哄骗成浆糊,他本人是国王埃恩雷德的表弟,亦是内战中的军官。
他才不是养尊处优肥头大耳之辈,实在是骑马打仗的强者。至少他的阵营在内战在取胜,接着以军事手段压制有离心倾向的国内贵族,也保证了两个小国继续以一统的诺森布里亚王国之姿存续。
但王国的稳定建立在军事力量的稳固,一千名蛮族海盗登陆破坏,似乎实力非常尴尬强大!
伯爵已经有了对策,他伏案继续道,“我们必须组织兵马将他们彻底杀死,没有任何妥协余地。我要立刻集结战士,组织城内的男人,组织村庄的农夫。这是捍卫正义与光明之战,我要等待国王抵达,构成一支强军出击。”
伯爵阿尔伯特也为厚黑之人,因为表哥国王埃恩雷德可谓一介“战士王”,如果自己贸然出兵无论胜负,都是在与表哥抢功劳。
僭越之举会引得国王忌惮,搞不好王国又会因此陷入内战。
他突然大声呼吁:“光荣属于国王,我们抓紧备战。”
埃德蒙猪脚悲壮地低语,“这将是充满血色的圣母安息升天日。”
“这是没办法的。那些海盗如同撒旦的使魔,不能杀死他们,整个王国就要堕入地狱。让国王御驾亲征,让列国看看我们的实力。战争!”
“Aye!”在场的百夫长们厉声大吼,简直信心百倍。
只可怜那个带队逃跑的百夫长被关押起来,此人懦夫和背叛者的罪名是逃不掉了。至于谁能给他治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