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都想着不远,就是自己摇着过来,定国今天没有省钱,直接发动马达开船。海风拂面吹来,我们坐在舢板里被满满的海鲜包围着。
定国掌着舵对我说“阿姐,是回来给你家大阿公吊唁的是吧。人已经安葬了,你只能去坟前看看阿公了。我也是前天出海回来,没有赶上出殡,昨天和我娘又去给阿公上了一炷香。”
“我刚从新疆回来就听我阿妈说了,然后再上海呆了两天就赶下来了,想着能看最后阿公最后一眼,没想到还是没赶上。”我遗憾的说道。
“是呀,本来说是出七日出殡的,最近潮气重,怕坏了阿公,算算日子三日就出殡了。”
“哦,这样的,那只能去给阿公上香去了。”
之后谁都没说话,舢板开的不快,我们迎着晨辉驶向岛内。
定国一直开到后岛靠近我们老宅的水埠码头停下,然后把我们一一搀扶到码头上。“阿姐,我先回去把活干完,晚些时候,我去家里找你。”
“好的,定国,谢谢!”
“阿姐,你这就见外了,都是自家人”定国笑笑挥手再见,驾船驶离了码头。
阿福在前面引路,以前外围泥泞的小路都被铺上了石子,靠里面点的铺上了青砖,整个渔村的茅棚简砖都已经不在了,大部分都改换成青红砖的房舍。
大致方向和路线我还有点印象,和阿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在迷宫般的小道七绕八弯的终于到了老宅,我们以前是村里比较穷的人家,所以靠海而住,越是富裕的人家,都住在岛的中心。
所以以前一旦来台风天,我们都赶往村中央或者到镇子上的亲戚家去避难。
但是日常的时候,这里却是有着最好的观海的景观位,可以出门就看到广阔的海洋。到了近前好几个大婶和阿叔站在哪里聊天,看到阿福纷纷打招呼,阿福站在那里问候着各位长辈。然后指了指我“阿叔,阿婶,阿公家的美娟回来了。”
“呦,是美娟回来了呀,一转眼都是孩子母亲了,快快快,赶紧进去,你阿爸他们在里面!老庞,你女儿来了!”
我笑着和各位不知名的长辈们打着招呼,然后朝着屋内张望,看着院子内父亲正在和人说话,但好像他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听到来人再次对着他说的时候,才诧异的转身看向门口。
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牵着两个孩子伫立在院门外,晨光淡淡的洒在我们身上,让他似乎看不清我的脸庞。父亲快步的走了过来,走到门口突然一顿,手捂着胸口,满含泪水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她,“爸,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真的是我娟子回来了吗?”父亲慢慢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我脸庞,充满着慈爱和激动的说。
“嗯,阿爸,我回来了。二丫,小三,快过来,叫外公。”我扶着父亲,回首向两个孩子招招手。这次三儿倒是反应比姐姐快,怕是上次没有先得头筹,这次要勇当先锋。
走过来,抱着我腿,抬着头喃喃的叫道“外公”,父亲好像再也抑制不了喜悦的泪水,赶紧蹲下把孩子一把搂在怀里,然后又对二丫招招手,二丫也走到面前,被父亲另一只手也揽入怀中。
“让外公看看,我的宝贝外孙和外孙女。”亲昵的用脸庞蹭了一下孩子的脸,脸上的胡须轻微的和孩子们接触着,搞的二丫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觉得他好像缓了口气,他站起来用手撸去我脸庞上的泪水,对我说道“终于回来了!”
我无从用太多的话语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对着父亲用力点头道“嗯,回来了!”
“好,回来好,赶紧进去坐一下!”父亲拉着我的手,赶紧往内院走。
然后一边走一边喊“阿哥,建业,你们快来啊,美娟回来了”
内院里有不少的人,一听到父亲呼喊,纷纷从房间里出来,一个大小伙腾地一下就冲出来,跑过来我面前看着我“阿姐?”
“阿四头!”我叫着我小时候叫他的昵称。
确认是我,一把把我抱着在怀里,然后摇着我,“阿姐,你真的回来了,我刚才还不敢相信。”
“嗯,阿姐回来了!”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在他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他这次没有躲,红着眼眶对我呲着牙笑。小时我总喜欢捏他的软软的脸蛋,他一般都躲的远远的,不让我捏。这时候这种久违的嬉闹,却是彼此之间最简单的联系。
大伯也出来了,婶婶也出来了,堂哥堂姐,还有一堆亲戚。大家都热情的上前问候,而且每个人还都要摸摸你,像是久未归家后的仪式一般。
两个孩子,像是被贩卖的儿童,快速的在长辈们的手中不停的周转着。我看见老三回身都泪汪汪的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手掌一张一合,意思像是再说,老妈救命呀。
还好这个最小的舅舅适时的冲上去把他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