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井田盖士  半壁黄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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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时,看到断壁残垣,一派衰败景像,在泥胚修建的房子下,偶尔会遇到村里的老年人,盖大龙主动和这些老人打招呼。

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抱着女儿现在自己家老房子的屋基地前,给女儿说,这就是爸爸就是出生的地方,爸爸想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玩耍。

以前这是几间房子,后来咱们搬到马路边上的新房子里,这里年久无人居住,有一年下大雨泡垮了屋基,就拆了房子做菜地。

这是一块有将近一亩的土胚房宅基地,这里原本有六间土胚房的,是盖大龙的爷爷盖恒德在上世纪向村集体买的,老人家百年之后被盖大龙的父亲和幺大继承,两兄弟平分,一家三间,房屋垮后,各拆各家,推到泥墙,打碎泥胚,立起届石,各种各地。

这几件房子拆掉恢复田地时,盖大龙正上初中,通过拆房还地的过程终于领略到先人的智慧,土木结构的房屋是可以还田还地的,用现在的话叫环保。而新村的房子都是钢筋混凝土,很难恢复还田。

当年爷爷有先见之明,提前购置下这片公屋,就给子孙居住,房子垮了还能还地种菜吃。盖大龙不由的感念先人恩德,先人创业之艰辛,生存之艰难。与老一辈相比,他们这层年轻人确实汗颜。这也刺激了盖大龙回乡发展的决心。

在外打工,只是一种过渡,只是生存的一种方式,到头来终究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年轻时为他人的城市建设流汗,年老时再回盖士村养老。他见多了这种状态,有些长辈年轻时在城里挣钱,年老了干不动了回到农村,一身的病痛,没有社保,没有医保,生活困难。有的常年在外,家里过事,竟找不到帮忙的。

先人在盖士村这片土地上休养生息已近三百年,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到了他们这一代,年轻一代外出,留下老人和小孩,老院子日渐残破,近乎荒废,这么下去怎么对的起先人当年在此辛苦创业。

盖大龙拉着女儿绕着走一圈,他教女儿说,这里是盖士村,我们的家,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三岁的女儿正是学说话的年纪,她的发音不太标准,可小孩的天性活泼,说了一遍又一遍,声音一次比一次高。

屋基地的旁边就是盖家祠堂旧址,以前是很大片的,现在只剩三间房的屋基,直径深度不过二十米,周边用红砖砌的院墙围起来。门口是一扇古老的木门,上面挂了一把锁,可以从门缝中向里看,靠最里面的修了三家青瓦房,向着院子这一面是敞开的,没有门也没有窗,院子中间位置立着一块石碑,看上去有些年成了。

原来这里是盖家祠堂,盖ge家是盖士村的第一大姓,也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现在这个姓的人很少,姓氏的发音是ge,而不是gai。据老一辈人口口相传的是在明末时期,有河南盖姓两兄弟为躲避战乱移民到南乡县,一路同行的还有一户姓陈的人家。

三家人到了南乡县的牧河南岸靠近高土破的坝子上安家,盖氏两兄弟与陈家约为兄弟,互为干亲,世世代代相传。盖家两亲兄弟后来繁衍成为十门二派,十门后人世居盖士村,二派后人一派居住汉江边成为渔民,一派迁居大巴山成为山民。盖家后人在原来盖家祖屋的基础上建成祠堂,迁居外地的两派也奉盖士村的盖家祠堂为祖堂。

盖家祠堂历朝历代都有修缮,久经战乱没有被毁。到了解放后,还有正堂三间,偏堂六间,厢房九间。为支持地方建设,乡里拆了祠堂的正堂,取了大梁和椽子去盖工厂,其余厢房作为大队的集体库房,只留三间偏堂作为盖氏族人祭祖的场所。

后来祠堂逐渐残破也没人出面修缮,东家去祠堂搬个石墩,西家去祠堂揭两片瓦,到最后连三间偏堂也垮了,村里人一哄而上,捡木头,抢瓦当,拆窗户,卸门板。在老一辈人不孝子孙的骂声中盖家祠堂被盖氏后人搞得轰然倒塌。倒下的不仅是祠堂本身,倒下的是一代人的家族传统。

后来盖氏族人四分五裂,平时各家搞各家的,有谁家过事才会来帮忙。坐在一起论资排辈,年轻的一层人,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十门两派的哪一门?哪一支?年轻人更关心的是如何挣钱,如何在人前显贵。

整支族人没有像他们的先祖一样富有开拓精神和善良心性。传统的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礼义廉耻群被集体遗忘。最多的是为分家产兄弟两打架,为修房边界邻里动粗,村子里经常为连边连界的事情吵架,打架。更有甚者两亲兄弟为修房的边界大打出手,挥刀相向,最终闹出人命。

先时盖士村占尽天时地利,坐拥粮油产区,蔬菜产区,民风虽说不上古朴,但重在村民也肯干实干,吃的下苦,拉的下脸。但是随着南乡县县城规划和发展重心北移,盖士村迅速衰落下去。

更随着周边村庄的崛起,盖士村已经丧失了上世纪的荣光,所处的位置越来越尴尬,说是县城规划区,可是这里没有社区,仍然是以生产组为单位,不通公交,不通下水,不通路灯,一到晚上全村漆黑,和河对面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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