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又如何？他娘的，真要说探子，现在这城里一半儿的人，都是人家的耳目，我们哪管得了那么多，混些油水便算了。”

再反观顾余三人，被李大春领着，沿着城墙往西走，行了不远便看到城墙边一溜的草窝棚，在寒风的吹袭下，发出哗哗的声响。

茅草在半空盘旋飞舞，一些草屋摇摇欲坠，俨然一副茅屋为寒风所破歌的模样。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茅屋都建在城墙之下，城墙阻挡了北风，让这里以至于没有那么寒冷罢了。

四处漏风的流民营地，有衣衫褴褛的人影晃动，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那是排泄物混着各种食物气息的味道。

魏清水和陈钰只是靠近了一些便眼泪下来了，不是因为同情，而是被熏的。

顾余胃里也有些反酸，不过，他和魏清水二人的区别在于，再凄惨的景象，他也见识过，再不堪的境遇，他也经历过，这点场面还吓不到他。

李大春捂着鼻子，显然不愿意再走近一些，只是指了指前方。

“去那儿随便找个地方住着吧，流民都要在此处安置，看见那边的民居没有？近民居三十步者，杀！”

“那边是人市，那边是烟月作坊，熬不住了可以去卖个好价钱。”

“若是没死又没卖，熬到三月，那就是造化了，到时候城府会下来人盘查，若真是云中郡过来的难民就会给你们上户籍。”

说完便转身离开，一刻都不愿多待。

顾余打量着这不大不小却如同人间浮屠的地方，心道，一入此间，真是人不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