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佛说白骨本相经》,钱晨在马前念诵了一遍,无声无息的在那月魔真传的心中烙印了下来。
而此时,钱晨从背后划破的皮囊也已经裂开,魔头更加聚精会神,因为这张人皮的好坏,全在这一揭了!
依他的经验,需得快、准、狠,同样也需要被剥皮者突然情绪的大起大落。
钱晨旁观他心,也是微微点头——有悟性!
马夫背后一条裂隙也无声无息的划开,露出其内部一层一层的皮囊,这一张皮下,赫然有数十层的皮囊,便是被毁去这最外层的一重,内中的魔头依然能披着皮遁去。
一张皮便是一条命。
寻常修士,非得杀他数十次不可。
魔头赞道:“你的经念得不错!”
马夫渐渐将自身裹着的皮囊慢慢松弛,随时准备从后面的裂口跳出来。
他必须以极快的速度将钱晨的皮剥下,然后迅速脱下这身皮囊,一头钻进去,化为钱晨。
这个过程必须快,否则随时可能被照妖破魔镜发现。
“那是……”
钱晨昂起头,得意道:“此经我倒背如流,不信我念给你听?”
魔头看着钱晨此时显露的少年心性,笑容更是阴冷道:“好好好……哎呀!你背上有条蛇!”
说着一种滑腻的触感突然爬上了钱晨的背后,让他皮肤骤然一紧,听钱晨颤声道:“没事,我给它念一部经文,它就不会咬我了!”
“那你念,我帮你把它抓下来!”
魔头悄悄捏住了钱晨裂开的皮囊两边,内中肌肉和细微血管皆同皮囊分离。
滑腻的蛇行触感,只是他心中所慑的一只阴魔创造出来的身触,钱晨却在这种紧张之中,皮肤渐渐紧绷。
看不见的蛇所过之处,激起了鸡皮疙瘩,一紧一松之间,皮肉渐渐分离。
钱晨果真低头倒着念起了佛经,他后脖子暴露给月魔真传,一条向上的刀口一直蔓延到了这里,直到颈椎最凸出的那块骨头随着钱晨低头,突然撑开了那层已经裂开的皮肤。
魔头嘴角的笑容越发诡秘。
钱晨含糊的念诵经文,一卷《佛说白骨本相经》倒着念,音节粘连,含糊不清,但若是以另一种语言去听,则清晰无比,一字一句都字正腔圆,语义明了。
正是——九幽魔语。
而这倒念的经文,却是《月魔画皮经》!
钱晨嘴角的笑容同样神秘莫测,带着一种淡淡的超然和慈悲。
看着颈椎脱离出来,带着一丝枯黄之态的骨头,月魔不禁暗暗摇头。
“这般枯瘦的皮囊,钻进去也是紧的慌!而且此人的皮质和骨相太差,肉身过于劣质,若非不得已。我本是不太看得上这种皮囊的。”
“老人的皮最松,穷人的皮最糙,病人的皮最没弹性,在《三千皮囊画》中都是最下等的皮囊。”
“道门的皮最有弹性,佛门的皮最为厚实,魔头的皮最为滑腻……”
一个念头不知怎么的钻进了他的心里,道:“真正的好皮揭下来的时候不黏连,而且随着一揭,能顺带将其精气神,乃至记忆都留在皮中,这个过程很考验耐心,要犹如解剖皮囊一般切开他的记忆,乃至解开他的人格和内心。”
“刀口一直要深入他最本质的地方,但又不能触动其本质。”
月魔只以为自己的魔功又有突破,灵感源源不绝,便按照这些想法将面前这个小和尚的皮囊一点一点的揭开。
然后伴随着猛然一拉,唰的一声。
犹如皮口袋呼的对着空气一张,猎猎的声音像是在拍打着空气。
一张完整的皮囊就从钱晨身上剥离了出来。
然后马夫体内一道黑影骤然钻出,朝着手中的皮口袋一窜,就钻入其中。
只见那人皮落地,一个同钱晨一模一样的沙弥就诡秘的笑着,站在了钱晨和马夫之间的空地上。
他抬头看向钱晨原本的位置,低声道:“小和尚,你看我是谁?”
心中得意道:“凭着我的手段,他只怕还没发现自己的皮没了,我这就叫他一声,看看他看到‘自己’站在他面前的脸色!”
“嘻嘻……”
“你看我又是谁?”
月魔刚刚抬头,朝着那声音看过去,就看到钱晨的位置上,一个浑身黄土,犹如泥塑的人在低头念诵佛经,他没有了眼皮,一双眼球暴露在面上,但也如黄泥捏塑的一样。
他的牙床也暴露在外,口中的声音微微扭曲……
这渐渐跑偏的声音,却让月魔骤然听懂了一些。
“他念的是月魔画皮经!”
月魔突然感觉到这幅皮囊并不紧,或者说,空空荡荡的。他不像是穿上了一件衣服,挤进了一个皮口袋,而是像走入了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
“为什么是空的?”
月魔的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又是一种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