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众生,为众生立心。
无情者无心,虽然能蕴藏无量生命融汇为一,但却难以吞噬有情众生。
血海虽然极致污秽,却只能吞噬无心者,奈何不得有情众生,因为有心隔绝。
此念一悟,竺昙摩脑后逇佛光顿时内敛,随即身躯每一寸都绽放光明,此光源自于心,乃太上那一剑劈开的心障外放,任由血海之水如何翻腾,也再沾染不得一丝。
燕殊的上清仙光同样如此,宁青宸只是微微闭目,也了悟了心光本源。
广寒冰魄光再次放出,便可冻结脚下的血水。
血海老魔淡淡的看着众人,太上斩情立心,固然是断绝了血海魔祖生命道果的无上繁荣,但魔祖又岂是轻予?这生命道果不过是血海魔祖道果的一半,另外一半,却是避无可避,宇宙根基!
燕殊心中微动,方才他与竺昙摩相互配合,试探了一番血海老魔的状态。
只能说结果尚可!
好消息是老魔多半还保留了自我,没有被什么鬼东西附身,坏消息老魔多半也领悟了魔道的惊世智慧,而且他不似燕殊这般,心中还有一把剑心,一种愚钝,以对抗那种智慧。
看他的模样,多半投的很彻底,已经达到了人和智慧合一的境界。
众人乘着金船金车,行于血海之上,渐渐,天地尽是血色,浓稠猩红,内蕴极致污秽,极致生命繁荣的血水充斥视线,每时每刻都是一种冲击,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一种欲望,想要投入血水,融化在其中。
这并非是什么阴魔作祟,而是血水生命力强大到极致后的一种自然的感染。
淡淡的血雾飘起,笼罩了众人,相互之间视线微微隔绝,让人紧张。
雾气一阵一阵的,就在宁青宸祭起怀月鋆情珰,以皎洁的月光照亮通往现世的前路之际,银色如玉的月光在血雾之中铺开一条道路。
燕殊闭目冥想那道书日记之中所画的残破石桥,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仿佛石桥跨越血海,一截搭在了他的心中。
“奈何桥!”
燕殊幽幽叹息,血河果然通往奈何桥!
一人祭起明月,铺开道路;一人冥想石桥,随波逐流;一人足踏金莲,佛光护住所有人。
最后一人却……
在血雾在月光下短暂散开的瞬间,血海老魔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的影子高大了无数,拖着血袍,长长的袍尾拖拽在身后,宛若一条血河一般,血袍中间的身躯俨然是一片黑暗,内中蠕动着,宛若触手,但又仿佛有无数的目光从那黑暗中看出来。
血雾再次遮掩,又短暂散开的时候。
那已经是一只犹如山岳一般的魔象,长长如龙的鼻子在身前挥舞,粗壮如天柱的象足跋涉血海,背上的黑山巍峨,五峰攒聚犹如王座,屁股后面长着大蟒头颅的毒蛇亮出獠牙,身体盘旋在一起,冲着众人亮出毒牙……
血雾重新笼罩,这时候,雄浑的魔象越过众人的金船,巨大的象足从他们头顶挪过,犹如一座大山在移动,天在压低。
魔象越过金船,有人看见它背上五峰黑山上坐着一个身影,在读着一本书。
雾气之中,一个个身影交错着。
魔象;
真龙;
神魔;
天鬼;
一尊尊的魔神身影交替,血海老魔不知是自己在不断变化着,还是血海显化了它一部分的本质,但随着变化,他身上的那一尊身影越来越清晰,渐渐可以看清是一个年轻的道人,躺在魔象宽大的背上,在翻看着一本道书。
魔象高高的抬起鼻子,举过头顶,象鼻末端宛若龙首的鼻孔,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
鼻子转向了众人,点了三点。
听它道:“前方小心,有天女在血海之中洗身沐浴?”
“嘻嘻……”
雾气中远远的传来女子的笑声,泼水声!
灵恭看着紧张的咽口水的兜率宫弟子,喝道:“都静心!在血海中洗澡的,能是什么好女子?只怕是妖魔之属,万万不可被其勾动心性!”
魔象听闻此言,猛然喷出一口气,血雾朝着灵恭洒去。
它气道:“什么叫不是好女子?血海融汇一切无情生灵,洗惯了就知道,干净的很!血水浇下,什么污秽都融入了海中。”
“那洗身的可是大阿修罗族的女子,最为美丽不过,而且心地善良,便是真仙天人都常常有倾心追求的,天界的那些天人之族,还曾不要脸的发起战争,就为了抢掠阿修罗族的女子!”
“什么,阿修罗族的女子?”竺昙摩忍不住站起身来,垫着脚尖远远眺望。
他那副又惊又喜的样子,倒是让门下的弟子坐不住了,有人想要拉住他,也有小和尚苦心劝说道:“师傅,这么多道门中人,稍稍矜持一点可好?”
便是道门弟子也坐不住了,心道:“真这么好看,就连修成金身神僧也动心了?”
竺昙摩推开众人,翘首不顾,没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