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完后,才慢慢恢复知觉和理智,凛冽的寒风像是千万根针刺在脸上一样疼痛,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在寒风中火辣辣的、紧巴巴的让人难忍。
傅韬挪动了下身体,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如同一位年迈体弱的老人一样慢慢起身,双手拉扯着已经哭得快要不省人事的妻子。
哭得嗓子没有一丝声音、头脑缺氧的伊郁喆被丈夫连拥带抱着拖进土坯房,炉子里的火还没熄灭,屋里很暖和。
赶紧拍打妻子身上的雪,抖落下自己身上的雪,把浑身瘫软靠在墙上的伊郁喆拖到床前,脱去她的外衣和鞋子,褪去早已被雪湿透了双膝的裤子和毛裤,还没恢复神志的伊郁喆像个木偶般被傅韬扶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用手将被子边窝在身体下面。
赶紧掏干净炉子里的煤灰,倒进一桶早已提进来的煤块,把妻子湿透的鞋子放在炉子旁边,上衣和裤子一个个挂在铁炉上边的铁丝上。
忙完后才发现到自己浑身湿透了,赶紧换下衣服,坐在伊郁喆旁边,用手轻轻摩挲着她那又红又肿的右脸颊。
右脸颊火辣辣的痛疼让伊郁喆逐渐恢复了知觉,她木呆得打量下房子后,再看着满脸憔悴的丈夫,没想到,才几天没见的丈夫一下子又苍老了,像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
唰的一下,眼泪又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已泪流满面。
坚强的傅韬又被妻子感染得双眼噙着泪水,紧紧握着她的手,斩钉截铁得跟妻子诚恳得保证道:“老婆,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在,什么也不怕。几年后,这些所有的苦难都成了咱俩的下酒菜。”
再次放纵自己流下悲伤的眼泪后,用纸巾擦拭着眼泪和鼻涕,给丈夫打着气鼓着劲:“你说的对,一切都会过去的。有你和儿子在,我能挺过去。”
看着妻子好了些,傅韬提起铁炉上的茶水壶,泡了两碗奶茶。递给妻子一碗,伊郁喆没胃口不喝,傅韬命令道:“听话,喝完奶茶,身子暖和些。”
见丈夫固执得端着奶茶递给自己逼迫着自己喝,伊郁喆起身斜靠在床头,端着奶茶小口抿了起来。
喝了奶茶的傅韬感觉冰凉的身体有了暖意,浑身开始热乎起来,泡上第二碗奶茶后,准备给妻子也泡上一碗,可是她的碗里依然是满满的,就没有喝几口。
他着急了,蹲在床边,双手捧着妻子的脸,双眼注视着妻子哀求道:“老婆,求求你,喝了这碗奶茶吧,今天你已经冻坏了。”
望着满头已经泛着白发的丈夫,伊郁喆闭上双眼,仰着头强迫着自己“咕咚咕咚”将碗里的奶茶一饮而尽。
俩人都没心思吃饭,傅韬没做晚饭,洗漱完,端了盆热水放到床头边的柜子上,用绵软的毛巾轻轻擦洗着妻子红肿的脸颊,小心翼翼,生怕力道大了,会弄疼她的脸颊。
然后给她擦拭了脖颈和手,准备给她擦洗冰凉的双脚时,伊郁喆摇摇头制止,低声说:“行了,休息吧。”
两人相依着靠在床头,伊郁喆听着丈夫讲述那天发生的情景。
那天早上,拉苹果的大货车和伊郁喆都走后,傅韬来到土坯房忙着烧茶水、热牛奶给老陈、库尔班江等人泡奶茶,想着大家伙都不错,能冒着严寒过来干活,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虽说自己给他们发工资,可是天没亮就及时赶来装车,未耽误一点时间,他从内心感激这些朋友。
大家都忘记了保鲜库的那盏200瓦的电灯还开着,库尔班江见奶茶还得等会才烧好,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抽根烟。
一走出门突然看见保鲜库冒着滚滚黑烟,哎呀,不好,着火了!扔掉烟头对着土坯房心急火燎得喊傅韬。
从保鲜库出来到现在也就五六分钟的功夫,怎么会起火呢?傅韬脑子一片空白,赶紧扔下手中的茶壶,傅韬和老陈等人冲到保鲜库跟前,这时浓烟弥补着整个保鲜库上空,傅韬边开小井边扯着嗓子喊着:“老陈,快拿水桶。”
他这边开了小井后,把塑料管使劲抽到保鲜库跟前,可惜水管太短,即使双手用力捏紧水管的出水口朝开始起火的保鲜库冲泚,井水也冲不到跟前去。
这时库尔班江、老陈和小李子拿着水桶慌里慌张赶来,他们手忙脚乱的和傅韬用水桶接水,提起水桶往黑烟密集处倾倒,四个人顾不上雪地打滑了,一个劲得提水灭火,满脑子都是赶紧灭火,都不知倒了多少桶水,都累得气喘吁吁。
老陈的媳妇一看冒着浓烟,机灵的她赶紧拨打119火警电话报案,给119接话员讲清楚失火的地点后,冲进屋里拿起两个盆朝保鲜库跑去。
5个人使劲浑身气力提水灭火,可是冬天干燥的天气,已经起了火的火苗如同泼了汽油般哄的一声蔓延在保鲜库各个角落。
熊熊大火燃烧着保鲜库,红色的火苗如同毒蛇的蛇信似的疯狂舔舐着保险库里的纸箱、塑料筐等易燃物品,炙热高温的空气促使他们朝后挪动脚步。已经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