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大哥,可是八面玲珑之人,会看眼色,门路很多呀!”
我不禁笑道:“嗨,我们都是小人物,能得到公公大人们赏脸,吃口饭而已。”“呵呵,大人是护着你大哥,他可不是啥小人物,宁王大力推荐之人,前途远大。”
我心一动,下意识看一眼陆松,他也看看我,我差点忘了宁博阳是赣州宁王府推荐的,而神刀门恰恰又与宁王府有关联,这里面怕是有事。
陆松笑道:“宁百户为人机灵,多走些门路,也是正常。”谈升一笑,道:“陆百户,你和我们也不一样,你家世袭千户,早晚都可以做到那个位置,而且你家又和兴王府有关系,飞黄腾达,也不是句假话。”陆松脸一红,道:“谈百户果然消息灵通,这些事都清楚。”谈升得意洋洋,道:“大家的底细,南镇抚司都是清楚的,所以,也没必要刻意隐瞒,知根知底,做起事来,也不会啰嗦。”
陆松父亲在安陆,是世袭千户,主要负责保护兴王府,兴王是弘治皇帝的兄弟,做了兴王,而最近兴王得了一个儿子,陆松的妻子恰恰也生了儿子,王府找奶妈,便把陆松妻子召了来,自然两家关系不错。
我见陆松有些尴尬,忙笑道:“大家在这里,就是兄弟,互相照应,理所应当。我是个蹩脚的郎中,否则定会给陆兄看病。”
三人忙说是,又喝了几杯酒,我昨夜几乎没睡,不禁打了几个哈欠,三人见状,也便收杯不再喝了,继而退下,哈代送出二人,我倚靠在椅子上,取出那份供状,看了看,油然而生一股悲凉,供状上说杨洪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试想杨洪家贫如洗,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如何还是贪官?这世道真是太难了,我不禁叹了口气,仰起头来,看着天棚发愣,今天的事情,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掉,廖建忠离京,捉拿周缜,杨洪招供,我究竟在做什么?我想着,慢慢闭上眼睛,竟然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总之,我被一阵猫叫声惊醒,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室内的火烛依旧在燃烧。我有几分口渴,刚坐直身子,一人冷笑道:“你醒了!”我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清醒过来,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正是白天里吴经济身边的年轻人,我下意识地去摸靴子,短剑还在,那人没有动,只是淡淡道:“如果我想杀你,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动手了。”
我想也是,虽然有几分慌乱,但知道这人不会要我的性命,当下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吴经济吧?”那人呵呵一笑,道:“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当然,我来的本意是吴经济。”我很纳闷,那人又道:“你们四个人又吃又喝的,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呵呵,你们果然好黑。”
我想想昨夜的话,道:“何以见得我们黑?我们不过是奉公办事,得罪人在所难免,你跟着吴经济,可知他是做什么的?害了多少人身家性命!”那人不住笑,道:“你们为了取悦刘太监,不惜杀害忠良,岂不是更可恶?”
我坐起身子,道:“大明律在,任何人只要违法了,都要接受惩罚。你到底什么意思?来我这里何干?”那人站起身,扬扬手中的纸,那是杨洪的供状,我心中暗自叫苦,那人道:“我来是传个话,郭二公子说了,别和侯爷府做对,小心丢了性命。不过,顺手牵羊,弄到这张纸,我拿走了,怕是你不好交代吧!”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挑逗。
“既然你找我,是为了吴经济,那你拿这张纸,分明是和我做对!”我故作镇定,心里盘算着如何拿回那张纸。那人道:“你把人放了,便把这张纸给你。”
我点点头,道:“明天一早,就要交上去,所以,你还是给我。至于吴经济,相信我,上午过堂,找个缘由,可以放了他。”那人道:“凭什么信你?”
“你能出入镇抚司,还怕我骗你不成?”
这是实话,我真没想到,镇抚司的警戒如此不堪,不过,我的话让他动了心,那人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把供状放在桌子上,道:“好吧,我暂且信你一次,明天中午,我在镇抚司门外接人。”
说完,那人便要离开,我一直觉得这个人好熟悉,又觉得他没有太多恶意,不觉笑道:“你白天来过我这里吧!”那人并没有回头,却沉声道:“我们很早便认识了,只是你贵人多忘事!”
我情不自禁“哦”了一声,那人已经悄然出去,很早便认识了?会是谁呢?我是觉得他眼熟,但却记不清是谁,而他肯定是认识我的,我不免心中纳闷,外面忽然传来断喝声:“什么人?站住!”听声音,应该是叶成大。
接着便传来拔剑的声音,我赶紧起身,走了出去,外面渐渐已是蒙蒙亮,叶成大拔出剑,和那人对峙,继而看清来人,我开口道:“叶百户,他是来找我的,让他走吧。”叶成大听我话语坚决,收了长剑,那人回头看看我,略拱拱手,转身便走。
我刚进了屋,叶成大跟了进来,我瞧他神色紧张,知道有事情发生,他关好门,低声道:“大人可知镇抚司变故?”我一愣,摇摇头,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