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费九关当即将雨式招式一一挥洒而出。这丹心诀甚是神异,体内气息越是运行,气劲便愈加强盛,练到最后只感全身有使不尽的气力,轰然一掌劈出。耳边似听到磅礴雨落,气劲自手掌喷薄,将不远处一棵小树震断。
费九关正自惊喜。忽听身后有人声。王星澜不知何时到来,正自瞧着自己。
王星澜见费九关看到自己,便前点评道:“你功力不怎么样,师承倒是不差。”
这话倒不是虚言。王星澜家学渊源,天下武学不论洪武贺兰均有所涉猎。费九关所练功夫大开大阖,如大江倒悬,又如骤雨磅礴。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能瞧出是何来历。只觉神妙非凡,倒是与那三山的武学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并不在意费九关武功来历。只要费九关与天寒有雪不再相见,就算他突然化身为武神传人王星澜也不会在意。
三天的相处,费九关已摸清王星澜此人平素态度虽倨傲,但实际为人倒也慷慨,也算得友善。当下不以为意,言道:“微末功夫,献丑了。若不是王兄这几日赠药换药,我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柯一尘与费九关结拜之后,费九关便将她视为自家兄弟,一撩衣袍就让她帮忙换药。吓得柯一尘夺门而出,去寻了王星澜前来,恳求他照顾义兄。王星澜不知柯一尘为何向费九关隐瞒身份,便忍着笑帮费九关换了几天药。此时费九关开口提及,他忽然脸色一苦,哼声道:“没什么!就是不用我的药,费兄你这几日也该好了。”
原来他在换药时只提鼻一闻,就发觉绷带附着的乃是倚晴楼最神效的外伤膏药。几乎不用细想,他也明了这是自己那位义姐的一片苦心。
这三日照顾,对费九关来说是调养,对他而言却是无尽的折磨。一腔妒火几乎快将他理智烧毁,他只求费九关快些痊愈,赶紧离开,也算是自己兑现了与义姐的承诺。至于晏空花之前提到的让费九关协助自己,这中间有莫大好处,他半点也不想让柯费二人参与。
费九关自打与王星澜相处,时常见他流露出愁苦神色。像是人生有件极大的失意事始终萦绕心头。他完全不知王星澜的愁苦是因为自己。关切道:“王兄。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如有难事可与我一说。费九关武功虽然不高,但也想为王兄尽一份心力。”
王星澜闻言一喜,道:“如此甚好。其实小弟眼下确有一件难事。”
费九关神色一肃,说道:“王兄但说无妨。”
王星澜呵呵一笑,斑竹扇子在掌中轻轻拍打。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费兄。当日我出手相救,一来是路见不平,二来也实属情非得已。眼下我的同伴尚没消息。我早已有心打探一番。这几日为了费兄的伤势不好离开,你看...”
费九关了然,“如此不如让我兄弟二人也帮忙打探你朋友的下落。”
王星澜急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乃倚晴楼之人,擅长隐秘打探。纵然只身一人有危险,也可退入燕云。反倒是无暇照顾费兄安全。”
费九关脸微微一红,当即抱拳道:“既然这样。那费九关今日便带一尘兄弟告辞了。连日拖累王兄。实在抱歉!来日王兄若有需要只管言语,费九关定当一报相救之恩!”
王星澜也拱手,呵呵笑道:“费兄太客气了。”
其时尚早,柯一尘还未起床,迷迷糊糊间被费九关叫醒。费九关将王星澜意思告知。柯一尘如何不知道王星澜在作何打算,想了想也同意如此,两人商量之后决定今日便告辞,南下返回洪武。
临别之际,柯一尘冲王星澜揶揄道:“王兄。得偿所望呀。但愿你能早日找到伙伴。”
王星澜心虚道:“哪里哪里。借柯兄吉言。再会。”
三人一通作别,费九关便与柯一尘离开。大屋顿时空旷,只有隔壁房中被绑着的巫行云还在呼呼大睡。王星澜独自坐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
“花姐。你莫要怪我。我助他疗伤,保他们三日平安,也算是仁至义尽。”王星澜喃喃自语道,“柯一尘倒对我脾气,费九关也的确是条好汉。可惜,他优点越多,就越糟糕。”
他低下头,盯着手中扇子:“若是让他与我同行,将来得了好处,岂不就能与你般配了?这可不行。不如早日让你断了念想,待我从齐云山回来,你便是不愿嫁我,也由不得你了!”
屋外山风吹拂,枝叶沙沙。蝉声阵阵,雀鸟时鸣。王星澜内心愧疚,只感觉自己为了保住义姐,欺骗了费九关这等仗义之人,手段有些卑劣。另一方面又有些忐忑,担心晏空花知晓自己所为,真的一怒之下不再理会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巫行云吵着要吃饭的声音从高到低,渐渐无声,太阳也略略偏西。王星澜正愁苦间,忽有女孩声音清脆道:“少爷!终于找到您了!”
王星澜惊讶抬头,翠衣少女柳斜斜俏生生出现在眼前,清秀的脸略有风霜之色,明眸中满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