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那把剑。”
“关于那把剑倒有些意思。听说有一天剑休突然被人从青楼里拎出,衣衫不整的昏迷在大街。那把剑就摆在他身边。真是奇怪。”
费九关摇头无语,心觉此人行为太过孟浪。为了嫖娼卖掉佩剑,那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他又有些佩服,贪花好色者甚多,但贪花好色还能武功卓绝者实在少见。
“那关浮沉呢?”
柯一尘沉吟起来,“这个人的传闻就比剑休少了许多。似乎是个行事低调的武疯子,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和人比武,只要有他的消息,一定就是谁谁谁又伤在他手里。据说此人只知道好勇斗狠,全然没有脑子,下手不知轻重。有点,嗯...有点...”
她看着费九关,欲言又止。费九关微笑道:“有点我师父当年的样子?”
柯一尘点头。
当年周蛮崭露头角,也是一路杀南都。他修习行伍搏杀技法,对敌从不留手,杀气极重。与他切磋对象非死即伤,着实闯下赫赫凶名。现在谈起,已成武林旧事。
柯一尘仰头喝了杯酒,爽快道:“他们虽然不是李怀渊的对手,但也值得费大侠好好努力。”
费九关心里颇有不服,难道李怀渊是天下无敌不成?便道:“再有一个多月。剑休与李沉渊就在松坪山比试。洪武百族多少传承,不一样奈何不了剑休?此战胜负岂可轻言?”
柯一尘哼道:“那好。到时候我们也回洪武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也好教你亲眼见识李怀渊天下无双的本事。”
费九关瞧着柯一尘信心满满的模样,好奇道:“你跟李怀渊特别熟吗?”
柯一尘得以地扬起下巴,哼哼道:“岂止特别熟。我们从小可是一起长大,对他来说我就像是...兄弟。”
费九关意外道:“你和李怀渊从小一起长大?那他岂不也是卑鄙...他人品如何?”
柯一尘痴迷道:“怀渊哥哥可是翩翩君子,长得英俊,待人谦和有礼,洪武的女子人人皆想嫁给他。你说他人品如何?”
费九关讷讷道:“那还真与你不同。”
柯一尘已有几分醉意,喷着酒气道:“说什么!好像本公子不是好人一样!”
费九关点头道:“路漫漫其修远,柯兄弟还需多加努力。否则你与李怀渊走在一起时,可会被人耻笑他交友不慎啊。”
这话触到了柯一尘逆鳞,她夜夜担忧,便是李怀渊太过优秀,自己嫁给他惹人非议。她之所以出来闯荡江湖,也是希望自己能闯下偌大威名,好教人知道自己与李怀渊相得益彰。她啪地一拍桌子,愤然道:“跟我一起很丢人吗?我难道会拖累李怀渊不成?”
费九关将她神情激愤,三分像是生气,七分却像难过,心里一软,暗暗指责,“柯兄弟陪你出生入死,他纵然有些坏毛病,你也该劝他改正才是。如此出言讥讽,岂是大丈夫所为?”
于是正色道:“是我说错话了!与柯兄弟在一起当然不觉得丢人!柯兄弟你机巧百变,费九关以有你这个兄弟为荣!”
他说完反手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又补充道:“李怀渊想必也不会觉得你拖累他。”
他此番举动看得柯一尘直发楞,熄了怒火,眼看费九关高高肿起的两腮反倒有些心疼,低声道:“我应该也有些不对。”
费九关无语道:“‘应该’吗...”
忽听不远处一个醉意朦胧的声音高声道:“噫!两个男人大庭广众**,真是少见。”
柯一尘唰地寻声望去,怒目而视。只见客栈角落,一个身罩黑袍邋里邋遢的年轻醉汉举着酒壶,正眉飞色舞地望向这边。柯一尘又羞又愤,气不打一处来。来贺兰才几天,怎么老有醉鬼跟自己过不去?
她喝骂道:“闭你的嘴,喝你的酒,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醉了!”
醉汉举着酒壶,缓缓倾斜,清亮酒水变成一道竖线垂下,不偏不倚正倒入他的口中:“酒没喝到一分,看着倒是十足的恶心。”
柯一尘气道:“看你孤家寡人,零落江湖,想来也是个孤苦之人。我兄弟真挚的手足情谊,你自然不懂!”
醉汉眯着眼道:“知子莫若父。”
柯一尘勃然大怒,费九关听到这话也皱起眉头道:“这位兄弟。你喝醉了。”
醉汉笑嘻嘻道:“兄弟你虽然长相不如小爷潇洒,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也算个男人。找个姑娘相好应该轻而易举,何必跟这油头粉面的小公子厮混?你看他男不男女不女,半点阳刚气也无,多半是有龙阳之好。嘿嘿,看来你们的兄弟情谊的确是真挚而又动人呐~”
费九关是市井酒肆长大,哪里听不懂醉汉意有所指?他听得有气,侧头看向柯一尘,忽见柯一尘听得面带绯红,扭扭捏捏,心里咯噔一声,不禁有些害怕。小声咳嗽几声。
柯一尘这才反应过来,冷笑数声后长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