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已然回军复命,崔凤举神色谦卑的带着叶凝与歧晖二人,穿过一座座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大殿,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花坛,向着杨广所在的曲水殿行去。
曲水殿亦非十六院之内,但自成风格,临曲水池,其间有山石相缀,殿有漆渠九曲,从陶光园引水入渠,其静之美、其动之奇,令人恋而忘返。
一路之,纵然崔凤举出生清河崔氏,可却依旧相当明智的将自己的身份摆的极低,言语动作之间无不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而这一切,都是自那一个早晨开始,显然,他应该是曾见过四大圣僧,更是知晓他们的实力,因此才会敬畏,知大小。
甚至……叶凝他们的前进路线,之所以为四大圣僧所知,或许他身就有一部分原因……
“福生无量天尊,多谢崔施主了!”
临近曲水殿,歧晖长喧一声道号,一个谢字刚出口,崔凤便举慌忙连连摇手,不敢承受,随后更是迅速退开。
叶凝与歧晖二人所乘的乃是隋炀帝杨广的御辇,因此即便是进入皇宫,依旧无需下辇,可坐于其直入皇宫各处!
临到殿前时,二人缓缓行下辇座,徐步穿过织锦铺陈的玉阶,在更多宫人瞩目之中,歧晖挺胸含背,神色肃穆的走在正前,叶凝紧跟在后。
二人缓步走入殿堂,背靠正午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投在明亮的宫砖之,显得格外的庄重严肃。
不多时,容颜如昔,只是再度苍白了些许的杨广,身着龙袍,头戴紫金冠,面容尊贵,气质高华,在诸人簇拥之下,自殿外直接向着歧晖二人迎了来。
“道长,自长安一别后,咱们已经十来年没见了吧,当初您于高台之辨经**三日,折服天师道主之事,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道历历在目啊。”
歧晖慌忙前行礼,“陛下英武神圣,日夜操劳,持掌苍生社稷,万民生死,竟还记得贫道当年之丑事,真是羞煞贫道也!”
“这怎是丑事?道长当年英姿飒爽,长安诸公子有谁不倾羡之?便是广当年若非身负重任,也愿追随道长于终南神山,楼观道中!”
杨广半带回忆,半带感慨的道。
“这……”歧晖语气微转,看着杨广的目光仿佛大为感动,叹道:“陛下乃万金之躯,怎能出家为道?十数年前旧事,陛下却能记得如此清楚,甚至对我一个老道尚且如此尊重,更何况天下百姓?这实为万民之福啊!”
“道长缪赞了,朕要做的还有许多不足呢,要不然这天下也不会呈如此之象,道长这次前来竟会被四个毛贼骚扰。”杨广这般说着,目光却是看向叶凝,和声问道:“青玄道长近来可好?”
叶凝微微一笑,旋即作揖道:“山野小道青玄见过陛下,小道近来尚好,陛下圣明烛照,万事皆囊括于胸怀之中,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今日之小小磨难,陛下无需忧心,这实乃天将降大任于陛下的先兆也,自当有人为陛下平定。”
杨广双目微亮,立时函首道:“免礼免礼,青玄道长之神通,朕早已听崔凤举说过了,天下有道长这等神通广大之辈,实在是朕之福,大隋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啊!”
“陛下过奖了,贫道不过一点微末道行,但不得如此夸赞。”
叶凝收手矗立,声音惶恐的道。
杨广却是摇了摇头:“智慧、嘉祥、帝心、道信这四个老和尚表面看去仁慈和善,实际在暗地之下排斥异己,大力打击非佛门修士,甚至既是联手袭击我大隋官员。
此僚实是罪大恶极,若非这四人百年苦修之功力,少有人及,早已被朕明正典刑,以彰国法之下,不容妖邪!”
这样说着,杨广忽然侧身叫道:“来人,给二位道长赐坐。”
显然,杨广对叶凝斩杀四大圣僧之事,感到相当的高兴!
当即就有人送来两张椅子,叶凝二人推辞了一二,最后还是在杨广强硬的要求下坐了去。
随后,杨广回到大殿最处的龙椅,笑着看向歧晖:“不知道长近来可好?”
歧晖顿时拱手道:“托陛下之鸿福,贫道在终南山苦修二十余载,近些日子又是得到了吾师之指点,虽还比不得我这师弟的仙体,但也不是凡尘俗病可染。”
杨广闻言,顿时双目一亮,“道长之道行日益高深,着实可喜可贺,想来成道飞升之日已然不远……不知令师近来如何?”
“吾师道行高深,万事皆好,如今已臻至水火不侵之地步,证得天人道果,只需把握天机,便可飞仙而去。
故而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于演算天机之事,因羞于无力为国奉献,所以派我等师兄弟请来听令于陛下座下。”
“好!好!好!”
杨广病态白暂的脸,俄尔浮现出一抹红潮,他语态激动的道,“令师有此之言,当真不愧为道家老一辈的神仙级高人!朕需道长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