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失唤来他人,纵然把江鱼为盗一事公之于众,可这毕竟只是小事,但对盟主而言,想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然后她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说道:“你当真是一个小贼!”
“这房间主人同我说,他一幅画值得千金。”江鱼看了她一眼,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在手中哗啦的晃了晃。
“这些足有近万两,当是够了吧...”
“那...那也不能不告而取!”高女侠涨红着脸,据理力争。
江鱼耸了耸肩,便没有再搭理她,而是将银票放在桌面,用杯盏压住。旋即回身便将房门关闭,也将高凤薇还未说出的话一并关在门外,反手便落了杆。女侠推了下门,不曾推开,便气的面色通红,她本来已经打算不声张便是,小贼毕竟也将万两银票奉上,倒真也算不上是偷。可这会儿忽的被关在门外,她话还未说完,心中又气又恼,酒意上涌之间,竟也顾不得其他,拍打着房门大声叫起来。
不多时,便引来了仆役询问情况,高凤薇张口欲言,可房门却咯吱一声打开,泰然自若的江鱼立在门内,冲仆役温和一笑,不着痕迹的塞去两张银票,低声道:“这是在下侠侣,喝多了酒微微上头,便不免与我吵闹了几分,倒是搅扰小哥了。”
身着红衣的女侠将这话听得真切,便是连耳尖都如同那身衣裳般殷红。可她还未说话,却被江鱼一把扯进怀中,指尖已在悄无声息间点在她哑穴上。那仆役摸着银票,见这位女侠面上红晕一片,饶是一美人儿。她虽然表情焦急,但对后者的话却半分都不曾反驳,俨然便是认同的。只是小两口拌嘴吵架而已,于是自以为明悟其中关节,仆役便也窃窃的笑了,“少侠当真是好福气...”
江鱼回了他一个轻佻的笑,旋即拖着高凤薇转入门中,回手便闭了房门。
高凤薇却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囫囵话,见江鱼转过身来,一步步紧逼。那张俏脸上也慢慢泛着白,红色的衣衫一摆,细嫩紧绷的长腿已当面扫来,竟想要先发制人。但这猫儿拳脚般的功夫在江鱼看在眼中却是破绽百出,他只步伐轻轻后移,右手好似不着痕迹的一捞,便将那脚踝抓在手中。
女侠咬着下唇,眼里满是羞恨,还想要下一步动作,可她眼中的小贼、登徒子却淫笑着点了点她脚踝往上三寸许的位置,简单的几下让她腿脚一麻,险些站立不稳,直惹得双眼噙着泪光,含恨的望着他。
摇了摇头,江鱼面色如常,毫不在意的撒手,看着她踉跄站住,才摊手道:“东西我已取了,钱财我也放了...”
他指了指桌面,轻声道:“所谓以钱易物便是如此。这人是个江南画家,所绘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画儿总归是要卖的,卖予谁不是卖?你觉得如何?”
“而我只是提前了一步,省略了中间口舌之争,定价论情的地步而已。”
见高凤薇还想再动手,江鱼心中不免有些不耐,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已是看在高盟主的面子上多有留手,还望小姐别得寸进尺。”
“这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我这也不是偷,不过是一场交易。但如果你还一味要声张,那么别怪我下死手,便将你打昏了丢进长河喂鲤鱼。你如果明白,那就点头,不然也别怪在下手段狠辣。”
高凤薇缩了缩脚尖,咬牙想了想,终究是点了点头,见江鱼转身便要走,她急忙上前拉住,指着自己嘴巴示意。
江鱼默不作声,带着好似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的女侠一起出了房门,下了这一层,才回手解开了她哑穴。
而在二人身影离开后不久,隐在角落里的唐可畏便转了出来,推门走入房中,视线便落在了杯盏下的万两银票上。
他上前拾在手中,在鼻间微微一嗅,窃笑道:“我这师弟还真是出手阔绰呵,我唐某人的画儿虽贵,但眼下却还值不当万两银票呐。”
言语虽是这般说着,可却已经将银票往怀中塞去,一边在桌前坐下,为自己斟满茶水,拍打着大腿思索道:“这万两银票我自也收下了,日后便再回赠一幅画卷便是,有来有回才会熟络嘛。万两银子...也足够我去金陵那个销金窟浪上三两日了。”
“不过...我这师弟还真是常有美女在侧啊,不像是我家中还有六位悍妻,不得不紧巴巴的过日子。”
他托着腮,望着桌面的烛火苦叹发呆。
“小贼!登徒子!”高凤薇跺着脚,一张俏脸通红,咬着银牙张口便骂。她倒是有心想动手,可在房中尝试过一番后,便很明智的打消了这样自讨苦吃的念头。
“那是交易...”江鱼头也不回,轻松回应。
“不告而取,就是窃!”
世间一直有一个永存的真理,无论如何沧海桑田都变幻不得,无论是现代都市,还是这个江湖时节都是如此。那就是永远不要和女人吵架,也永远别妄想在女人发脾气的时候讲道理,无数血和泪证明,这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