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能将这年轻人留下的基础上,否则一切只是空中楼阁。
换言之,此刻便是剑派生死存亡之际!
大长老双眼通红,目光如刀似剑,浑身的气势骤然高涨,雨珠还未落进他周身,便被外放的劲气蒸腾。
那从左右两侧,破墙而出的两位老者也是一般无二,如此多的晚辈弟子死于此地,激的他们心中杀意炙热,恨不得将眼前的年轻人生生撕碎。
江鱼看了看尚还能够站立当场的四人,脸上浮现一抹轻笑,将纸伞收拢起在手中。
大长老冷哼一声,步伐一踏,苍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左右两位老人手中长剑也是微微震颤,彼此视线交互一眼,同时出手袭来,骤然好似有成千上万道细密的剑光在小巷亮起,彼此缠织在一起,朝着江鱼笼杀而来。
夜间大雨瓢泼,时不时有闪电如同银龙一般刺透天际,带来一刹间的亮光。
“轰隆...”
雷鸣声如在耳边响起,屋脊上的数位黑衣人尽量伏低了身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下方漆黑的巷中。
他们屏住呼吸,便是连稍微重些的喘息都不敢,大雨将他们身上黑衣浇透,但那个年轻人的强势却让他们心中透凉,眼中满是复杂的光芒。
天上响雷轰鸣,巷中也有阵阵沉闷的声响,那是劲气相撞的声音。偶尔之间,他们也还能够捕捉到那纸伞和长剑相互碰撞的瞬间,听到那穿透雨声的,完全不符常理的铿锵金石交击声。这场暴雨蓄起了小巷内的水洼,水面不断有扩散的涟漪阵阵,也有突然飞溅起的两三尺水珠。
又是一道银蛇落下,站在齐膝水中的慕飞昂浑身湿透,在这转瞬间的光亮中却白了脸。
他分明看到了无比熟悉的半张脸,在这发臭的污水中飘着。
那尸首就在他近前,不过数掌距离,半张苍老扭曲的脸浮在水面。
另半张脸则没在水下,俱都是皱纹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道贯穿的狰狞伤口正在额头上,狰狞的血迹泡在水中已经散溢开来,只留下贯穿的伤口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那是三长老...
慕飞昂一颗心如同被人恨恨的抓在手中揪着一般,有些发疼发闷,那脸色却是越来越白,手心里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三长老的尸首近在眼前,那么二长老...大长老又是如何?
“不会有问题的...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他一遍遍的重复的告诉着自己,二长老已经是武功极为接近江湖一流高手的人物了。
而大长老可是青州武林上供奉!
供奉地位,便非得是一州武林江湖正道宿老,德高望重的人物才可得。
而上供奉,则须得是一流的武林高手。
在漆黑一片的猪尾巷中,鬼魅的身影彼此交织,脚掌着力点却都是在墙壁上。
又一道银蛇点亮夜空,那大长老发须已经是湿漉漉一片,初始那般温和慈祥的模样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有些佝偻的站在巷里污水中,水面没过小腿,此刻却也早不去考虑被大雨浇透的老身子骨,更不会去想回去之后是否会大病一场了。
就如同江鱼所说的,他真的有些担忧。
担忧自己可能真就难以回得去。
他胸口如同拉风箱一般,口中粗重的喘息着,望着巷中的年轻身影,咬牙鼓动起浑厚内力。
这一掌罡风劲气威力惊人,足以碎金断玉。
但这被他们围杀的年轻人却只是轻巧一笑,竟不退反进,身形如同离弦的利剑,脚掌点在巷中污水表面,一道道涟漪扩散开来。他手中的油纸伞也已经在这几轮的交手中纸面破裂,只剩伞骨上还黏连着些许油纸。
挡雨是挡不住了,但杀人却还是可以的。
很短的一瞬间,纸伞尖端已经是如同剑锋般锐利的刺来。
劲气笼罩,重压撕扯着纸伞,就如同是进入了淤泥间,愈发离得大长老近了,便愈发难得寸行。
纸伞伞骨终于难以承受,蓦然崩裂了一根,继而是接连如同爆竹般的声响,连串足有一十三根。
大长老面上不由得一笑,却见得那年轻人更只是嗤笑一声,手掌轻轻在伞柄末端拍打了一下,纸伞锋芒更甚,如同一条青龙般挣脱了劲气的裹束,朝着他掌心狠狠扎去。
一道凄厉的惨叫在雨夜间响起,屋脊上人面色凝固,如同僵直了一般。
剑光适时自隐蔽出疾射而来,带着一声厉叱。
江鱼微微有些变色,脚步一折一转,侧身之间,剑芒擦着他胸口便要掠过。
执剑者生生打断去势,剑身翻转朝着江鱼削来。
“铛!”
如同斩入金石的声音,那二长老面色一变,惊愕的看着江鱼胸口碎裂的衣襟。
剑身斩在贴身的漆黑鳞甲上,泛起一抹火星,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