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屠狗辈  剑不谓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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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作响,小娘坐在马背上,一颗心还上下摇晃。

虽然不再有不安,可今日所经历起伏实在过大,让她始终无法安定下来。这会儿危机不再,风平浪静之下,她不禁悲从心生。小娘本是这青州永平府的闺女,永平府地处长河出海口,人家便多以出近海打渔为生。这番时代,渔民又能有多少收入,便还不如农人靠天吃饭,后者起码守着家中一亩三分地,自然无忧,最不济也便是须担那苛捐杂税而已。但渔民便是不同,大海波澜壮阔,便是一眼望去也全然无边无际,常有渔民被那海潮吞去,或是迷途在海面,往往不自觉顺着海流飘荡直至深海,成了大鱼口粮。再者,近海多有寇,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虽然多劫的是那近海海船,可但若遇到渔民,便也不会嫌弃这口粮少的。

有幸嫁离永平府,虽然夫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有几分能力,在长河打渔也是一番好手,起码足以保衣食无忧。近几年间,鱼获初始时张三酒家以作供应,后来渐渐扩散开来,镇上也有几家掌柜愿意合作。总之便是生活逐渐转好,却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怜命不好,男人身死,今后这家庭便只能由她柔弱肩膀扛起,上有老、下有小,想来老天爷不愿她过得安稳,非要让她过过这苦日子。

丈夫此次便是连个尸首都无,想要落葬入土为安都成了妄想。这念头翻涌,她眼前便不免浮现曾今夫妻恩爱,虽然家贫、但却自有其乐,只叹世事不可逆。不过她心中依旧是怀着几分极其渺小的期望,只盼那仅仅是张家妇人随口一言,希望能够在张三酒家看到自家丈夫。

可等到了这氏太村的张家酒楼,便入得那一栋二层小楼,却不过这两层楼皆是空空荡荡,贼子或许在此地落脚,但刀客尹东先行一步,早已经不知去向。陈元魁带着同伴寻觅了一番,很快便从酒窖内抬出一具模糊的尸首。

希望破灭,小娘咬着唇,望着已经冰凉的尸首,姣好面容上不自觉已是泪涌如泉。

江鱼带着陈元魁几人先退到外处,他回头看了一眼,道:“麻烦陈兄,还请让一人在门外呆着,注意里面的动静。”

陈元魁在红尘中历练,见得多了生离死别,知道柔弱女子在失去家中主心骨可能会做出怎样极端的选择,便留守一人,与江鱼一同在一楼坐下,目光皆是望向那大汉。

等待了一会儿,见江鱼不曾开口,陈元魁便率先一拍那八仙桌,目光里带着杀意,“你可还记得,在这长河上你们截杀的陈氏商船!?”

那-大汉耷拉着脑袋,闻言慢慢抬起头,目光盯着陈元魁,嘿嘿冷笑了两声,咧嘴道:“当日若不是黑灯瞎火,你这老鼠四处躲藏,现在你这厮早已经被剁碎喂饱了长河鲤!”

“你们是何处的匪人!?巢穴在哪?”陈元魁站起身来,从同伴手中抽出一把朴刀,铁青着脸询问着,想了想又补充道:“此次跟那张三一行人想要拐骗这李家小娘又是什么缘故?”

“还有,那抱着利刃的又是谁!?”

大汉倒是颇为硬气样子,梗着脖子叫道:“我等河上匪,便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船为家,整条长河都是我等的巢穴、死后也会回归河床!想找我们,便去找吧...长河起始两端,一者自北戎而下、一者自西域而起、你且顺河去寻吧!”

江鱼正想着事情,但耳边听到这大汉颇为嚣张的口气,不禁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微微俯身看向他,微笑问道:“你当真是不说?”

他一身气势几如实质,双目如同鹰鸠,随着身形前倾,如同猛虎欲要择人而噬。当然,这周身气势只是其一,再者便是大汉在河中亲眼目睹了这年少公子和抱刃刀客的一战。江湖中人,本能的便对强者有着几分敬畏与惧怕。

他面对陈元魁这个曾经在自己手下逃得性命的小行商可以不屑一顾,就如同是草原上猎豹被一群食腐的鬣狗围住,虽然性命把控在对方手里,但那本属于强者的气势与自尊依旧不容轻辱,自然不会低头。但这会儿被一头猛虎盯住,他却不敢造次,虽然依旧梗着脖子,但冷汗已经顺着额头流下。

“我如实说来,能否放我...”

老套的拿信息换命的剧情,江鱼嗤笑一声,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敲着桌面轻声道:“说与不说在你,杀与不杀在我。”

那指尖叩在桌面的“嗒嗒”声响如同重锤落在他心鼓,踌躇了片刻,大汉终究是难承重压,低头道:“我等被唤作长河匪,巢穴就在青州永平府境内。在长河出海口处分作两股水波入海,中间唤作埠浪洼上便是。”

陈元魁气的一拍木桌,怒道;“那如何截杀我货船!?何处来的讯息?”

“倒也没其他缘故...你当日在张三酒肆内吃过酒,而后我等便有消息得获...既然有食在眼前,如何不吞下?张三此人,其实就是我等早年来青州境内狩猎埋下的暗子,不然他哪里来的钱财去开这么一家二层酒肆,平日里便为我们探这河上来往行商,若有重金,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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