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一拍手,门外忽然进来一人,倒头便拜,司马伦定睛一看,原就是右卫率赵俊,司马遹拉起赵俊,道,
“赵王和孤的左右卫率,都是孤的心腹,也都是手握兵权之人,如今罢黜皇后,你们皆是孤的左膀右臂,待孤登上大宝,你们就是开国功臣!
司马伦闻之变色道,
“罢黜皇后!太子可有诏书?”
司马遹点了点头,道,
“没有诏书,今日朝堂之事,老妇甚是欺人,再等下去,恐怕孤已成那老妇的刀下亡魂,孤打算兴不义之兵,行正义之举!直接调兵入中宫,罢皇后!”
司马伦回过身来,走到司马遹的身后道,
“陛下,没有诏书就罢黜皇后,这事儿可非同小可,咱们必须从长计议!”
司马遹以拳顿案道,
“无须计议,你们即可召集部下所有兵马,包围中宫!”
司马伦拉着司马遹的手,说道,
“此事不妥!甚是不妥!”
刘汴看了一看司马伦,道,
“赵王莫非是怕了不成?”
司马伦正色道,
“怕?老夫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字,老夫镇守关中十几年,虽无甚功绩,但好歹打仗也打了十几次,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会怕吗?”
赵俊续言道,
“那赵王这是为何?”
司马伦想了想,道,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打仗,讲究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万一今日皇帝在中宫怎么办?如若那老妇有所准备,把京都城外驻扎的军队调进来,我们又该怎么办,我们只有几百禁兵,他们可是有几千甲士,恐怕到时打又打不过,最后到是成全了那老妇你谋逆的罪行,从而名正言顺地罢黜太子!孙子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我们对中宫的情况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如此草率地行动!”
司马伦的一席话,说得是条条在理,句句珠玑,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司马遹沉吟片刻,道,
“那赵王有何主意?”
司马伦道,
“实不相瞒,在在下的府中,有一位神机天师,名叫孙秀,字俊中,此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谋略可比诸葛孔明,在关中之时,小王不才,多次兵败被贼兵围困,都是多亏了俊中的妙计,才可数次脱险,我们何不请他来给出个万全的主意?”
司马遹道,
“果真有次神人?”
司马伦作揖道,
“就在小王的府中!今日午中,我以宴请为名,邀太子和两位卫率同入我府中一叙,共举大事!”
刘汴道,
“量只是一乡野村夫,何不让赵王把他带到这东宫里来?”
赵王道,
“兵家自古最为忌讳打草惊蛇,如今那老妇在京都之中细作遍布,今日老夫来到这东宫,怕是那老妇早已知晓,如若中午再来,必然会让老妇疑心!”
刘汴和赵俊尽皆沉默不语,司马遹想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
“就按赵王说的办吧。”
却说到了正午,司马遹怕被人发现,换了下人的衣服,混在随侍的军士中,随刘汴和赵俊出了东宫,司马伦把府中的下人全部都找借口,打发走了,刘汴和赵俊唯恐府中有细作,房前屋后细细地查了一遍,确实是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安心座下,此时,赵王和孙俊已经是静待太子多时了,见太子前来,慌忙见礼,礼毕,太子上座。
司马遹一见那孙俊本人,生的是尖耳猴腮,牙齿外凸,满脸都是奸相,顿时心生不快,道,
“赵王,此人面相如此不堪,难道他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神机天师?”
司马伦道,
“太子殿下,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天师可是胸有大智之人!”
司马遹听闻司马伦的这句话,便向孙秀作揖道,
“还望天师能赐寡人一策,以出汤火。”
不料,孙秀却是细眉一挑,道,
“不知太子所谓何事?”
这一问,倒是让司马遹有些惊讶,不禁扭头看着司马伦,道,
“赵王……赵王难道没跟俊中俱言此事?”
司马伦道,
“宫廷之事,其实说到底,还是皇家自家的事,小王不敢多舌,还是太子亲自向俊中言明吧。”
司马遹心中不快,暗道,
“这个赵王,怎么临阵之时又展露退缩之相?难不成想明哲保身?”
司马遹话锋一转,也顾不得君臣之礼,道,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们四个人要立契约盟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用句民间的话,叫,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取笔来!”
司马遹在纸上写下——
太子司马遹,赵王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