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机也好,张四极也罢,他们虽然师从同一个师傅,但说到底还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们对于“意”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与杨洪不同,与对方也不同。
张四极的“意”酷烈,比杨洪的还要冷血无情。杨洪是只要“人不犯我”,“我便不烦人”,可他却是瞧见任何不正义的,就想要去矫正。
而张玄机在他眼中就是最大的不正义。
想要杀了他也无可厚非。
张玄机对“意”的理解则不同,他对人间的对错没有那么强烈的执着。对也好,错也罢,都是立场不同罢了,就好像九州之河流,每一流都不同,但最终不也都全部融合在一块了吗?并没有什么不融洽的地方。
因此,张玄机的“意”,或说是“道”,有海纳百川之意。
巧的是,张玄机正好有迅速模仿别人剑招的能力,其中复制的越多,他自身的剑意也会越醇厚。
张玄机和张四极缠斗在一块,虽在黑夜中,但他二人的打斗却能让人清楚感觉到一道滔天的海浪和一只锐准气十足的宝剑在搏斗较量。
曹东杰瞧得津津有味,张四极的水平他是知道的,在年轻一代中,他的屋武学造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像自己这样的官人弟子,或是将人后代,也不是没有对“天下第一”这个名号起过贪念,但在几年前,他们这一代中,朝中最强的人去了武当山后,回来后就不吱声了,只是不愿意再承认自己是最强者的称号。
大家也都不傻,发生这样的事情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后来也陆陆续续有人上武当山挑战这位张四极,但结果自然不用说,反正不管是武者境,武师境,宗师境,只要问了,就是平局。
长此以往下去,张四极也就成了秦京内的无冕之王,那些武者们也都没有再对京都第一这个称号有非分之想。
曹东杰望向那片“海浪”。
张玄机这个人他是初次见面时也没什么特别感觉,也未曾见过他出手,也就不知道他的武功高低,一般只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剑客,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甚至上次在武当山山脚围堵杨洪,他与教主境对手,也未曾放在自己眼中。因为张玄机觉得,自己对教主境的人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说不定会打得比他们更好。
但如今看来,张玄机和张四极打得难解难分,这两人的实力还真不好说。
“柳姑娘,你觉得两人争斗,谁会获得最后的胜利。”曹东杰问道。
柳念珺仔细观察了一会,说实话,她的武学造诣并不深,连谁占据上风,谁下风都瞧不出来,就更加别说预测谁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了。
但柳念珺是个好面子的人,自己不知道总不能直接说自己不知道吧?
于是她反问道:“你怎么看,你先说说。”
曹东杰笑笑,没回答,又问向赵白璐。
赵白璐白了他一眼,认真回道:“现在真不好说。”
赵白璐在武学上眼光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长远,毕竟在皇宫时,她修炼是教主境高手陪着,往来最低也是宗师境,这样的眼界是一般人家绝对培养不出来的。
可即便是这样的眼光也很难分辨出到底谁能够胜利。
等了一会,赵白璐又道:“不管他们最后如何,反正张玄机最后一定会赢。”
盲目的自信并不会改变结局,他们中要胜利的人依然要胜利,该失败的人也不会不失败。
曹东杰和柳念珺瞧了一会。
“这场比试最终恐怕分不出胜负。”
柳念珺认可地点点头,她观察了这么久,发现他们两人确实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因此这平局的结果大概才是他们最后的结果。
可显然,他们两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彻底分出胜负。
张玄机和张四极的招式越来越险恶,每一次除出剑的目的都是为了杀死对方。
只是渐渐的,下方三人也觉察到了这点若是他们内力过于厚实,虽然到最后肯定能分出胜负,可这中间花费的时间实在太多了,也许到明天早上也的不一定能分出个结果来而他们在明天天亮前必须离开秦京,而且越远越好。
曹东杰是住这次逃婚中受利害关系最大的人,其他人可以继续等下去,唯独他不行。
于是他对忽左忽右,行踪难以固定的两人道:“你们用别的反式较量吧,现在又天色掩胡,我们还能够逃出去,要是等到天亮,这行动起来就太招人耳目。”
结果这两人没听见,依旧卯足劲和对方较量。
好在这些人里有柳念珺还算明智,她也出声道:“张玄机差不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张玄机眉头一皱,他从一开始就是想要离开的,奈何张四极纠缠着,怎么也不可肯放过他。
“我认输。”张玄机不想为了这无所谓意气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