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双手抱拳,个头低到拳头上,说:“小人乃是此地知府,瓮城那边军情紧急…………”
“你离我远点,前几天刚杀了俩姓张的,现在手头还沾着血呢。”
此话让久经官场的张曦文很是看不懂。
彼此都是朝廷官员,难道应给的体面都不给吗?
他不知道,聂怀在东源的时候,见了当官的,他不骂两句人家跪着都不敢起来,见着好兄弟还不忘损上两句过过嘴瘾,哪能跟西楚这些文人过呀。
王初见东家来都没用,索性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指挥着两个手下将聂怀给强行抬进了院子,任凭聂怀怎么泼妇怎么叫骂都闭上耳朵,当自己是聋子。
将聂怀往那暖阁软塌上一放,所有人都撤走了,他一个人骂着没劲,也就闭嘴了。
王初在屋外听着里面没了动静,叫人做些肉食过来,一个时辰之后送进去。
他记得,席玉走的时候好像料到会出这档子事,就将匕首给了他,还跟他说,要是聂怀不听,直接抬进去扔屋里不管他,心脉的损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骨头伤好的慢,再说聂怀这个人就是嘴巴难伺候,只要让他没法子了,他也只能受着。
一个大内总管不得不佩服王爷,真有心思跟这么一个人相处。
也或许是席玉的性子太过喜静的原因,才让聂怀这么一个搅屎棍子活下来。
可谁也不知道,聂怀就是不想坐进着红帐软塌,不想在这富丽堂皇的地方里呆着,还是一个人呆着。
总会让他想起许多年之前,做国师的那两年里,自己练的兵不能看,只能抱着冰冷的银子过日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人见了他就跪,脸都看不见,还说什么效忠大义,连他的目光都不敢对视,那话里有几分真,可想而知了。
后来,皇上召见他,将先皇宣启帝的一份遗诏拿了出来。
那份遗诏上说,要宣慧杀了聂怀,但是那份遗诏一直放在宣慧手里,三年了,都没说一个字。
两兄弟在大殿里座了一夜,第二天也没有上朝,还是面对面坐着。
宣慧帝将九公主雨涵,自己的亲妹妹许给了聂怀,只要他们成婚,这遗诏还能在手里捏上几十年。
可是,聂怀就是怕这个遗诏,怕这个遗诏不执行留下的后果。
两兄弟便抱着头哭,讲两个人一起征战沙场,讲宣慧帝率兵营救,他聂怀还以为援军到了,调转了头就又扎进了敌营里,挑着敌方大帅的头策马奔腾。
讲到夺嫡之时,太子诬陷,二皇子毒杀,聂怀舍了身家性命功名利禄,一手抱着成王,身后坐着雨涵,在京城杀戮得血海翻天…………
宣慧给聂怀磕头,邦邦得磕,说自己不是东西,说自己是个畜生。
然
聂怀如释重负…………
凌家的江山
终于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