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卿之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冰冷,仿佛隆冬迷雾却狂风大作的阴冷。
聂怀生气倒是没生气,只是看不惯扯着家国大旗向守边将士发难。
从京城闻名天下的玄铁营出身的宫玉堂尚且如此,那当地一些稍有能耐的将士呢?那些用自己性命换取微薄军粮的士兵呢?
可要被欺辱死了。
放在身后的手收得紧紧的,那顾卿之面容恭敬,心中冷笑不止。
不过莽夫而已。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莽夫抬手就是人命。
宫玉堂毕竟只是一个大兵头子,跟着席玉耍嘴皮没学会,光学会怎么傲娇了。
转眼求救的望着聂怀,登时脸色难看极了。
将军杀气好重!
怕怕得咽口水,低头自顾退了一步,倒让顾卿之以为他怕了。
“宫大人,咱都是为朝廷办事的,文牒是不能缺的。”
“……”
宫玉堂又退了一步,怕被血溅一脸。望着挪步走过来的聂怀,想着要不要叫王爷过来拦一下。
“小九!”
“嗯?”
走向顾卿之的步子没停,只是那只收紧的右手松了,放在背后虚握着。
席玉走过来,吕程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放在顾卿之面前,只顿了一下立马收起来,放进怀里放好。
“小人……”
顾卿之看了那牌子膝盖一下子九曲十弯的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跪下来。
还是聂怀指着他说:“这个人关起来,等我走了再放出来。”
没等本人出声,便被宫玉堂一只胳膊扛肩膀上,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别出声,你命大。”
其实席玉并不是搭救顾卿之,而是看见聂怀心情不错,不想见血而已。
也的确,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聂怀的心情,哼着小曲走进堂屋,一屁股坐在上座上,等着热水澡。
倒是车壮胖乎乎的脸上,眼珠子直转悠,转身跑了出去,到处找宫玉堂。
“敬娄,那个小白脸跟大帅什么关系?”
宫玉堂歪头疑惑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揪着车壮的衣领子怒吼:“你叫谁小白脸?”
“就是那个长的跟姑娘似的小白脸。”
“你才像…………死胖子,你想问什么?”
“小九是大帅的小名,我只听谭大帅这么叫过他。”
“将军跟他是比亲兄弟还亲的。”
“他是谁?我们大帅天降战神,谁呀,一个小白脸有…………”
宫玉堂捂着车壮的嘴巴,左右观察,见着四下无人才放开车壮,却被车壮掐着脖子。
“你小子找死!”
“他是舜亲王,自小跟将军长大的兄弟。”
见车壮凝固石化,宫玉堂好笑。
“你没听见将军一口一个哥的叫吗?”
“他还叫我们皇上三哥呢!”
宫玉堂、车壮:“………………”
大佬的世界………………
两人蔫不拉吉的回来,车壮在角落里深深看了席玉一眼,左右端详都是一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自家大帅从来没有寻花问柳的习惯,若是好这口,看在席玉长的标志的份上,倒是也能接受。
可是他接受不了一个小白脸居然是舜亲王,那么一个杀伐果决的政客的事实。
一个能在朝廷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就算长的好,也是长得像大帅这种五官深刻的,或者像谭大帅一样威武伟岸的……
车壮一言难尽的表情,跟席玉施礼拜了一拜。
“小人离开东源已久,大帅既然不回去,那小人就告辞了。”
说着对聂怀又拜了拜,也没听聂怀说什么就走了。
堂堂舜亲王在左右,想起自己前两天劝大帅跟自己走,没被人家给乱刀砍死,真是幸运。
席玉让吕程给了车壮一个通关文牒,就往内堂走,来到聂怀的房间里,正看见聂怀唏嘘舒坦得躺在木桶里,水冒着徐徐热气。
“你那一身的疤痕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纹身还在不?”
“在。”
“稀奇。”
席玉拿着毛巾给聂怀搓背,他左肩上一片红色花朵遇见热水更加鲜艳。
“你说我生父在京城,是有眉目了?”
“不敢确定,只能让你亲自去。”
“我的事你都知道,怎么不能确定?”
“我知道是知道,但口口相传总是有差别。”
“我那个时候还小,事情都记不清了,我母亲的遗物也丢了……”
“去看看吧。”
万一真是呢。
聂怀也这么想,左不过到了京城就辞官。
给他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