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可曾听到蝉鸣之声?”
渔翁凝神细听,摇头道:“蝉乃夏秋之物,至冬则亡。此等寒冬,又怎会有蝉鸣之声,莫不是公子听错罢了。”
凌浪涯站起,撑红伞立舟头,遥遥地往江对岸看去,再也没有听闻蝉鸣,却看到江边有一物。
那是一只,白狐。
那狐体型如犬,尾毛蓬松,通体毛发雪白,犹如天落雪,唯有两眸漆黑如墨,恰似灵犀点点。
倘若不是白狐此刻站立于江边石,正遥遥地看着舟中白衣红伞的少年,那少年也不会发现它的踪迹。
凌浪涯尚未言语,只见那白狐忽而从石跳下,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走去,徒留石白雪染血迹。
蝉声骤然起,其言渐凄厉;白狐蹒跚离,白雪染血迹。
正当凌浪涯疑惑之时,远处忽而传来一阵琴声。
那琴声袅袅,悠扬悦耳,如珠落玉盘,直动人心魂。
闻声望去,只见江中游,一叶轻舟正顺流而下。
舟中渔翁见之,笑道:“莫说公子痴,更有痴似公子者。”
两舟渐近,终见彼此。
多年以后,凌浪涯跪在断头台前,抬首九天风云变,低眉百家悲泪溅。那时候,他准会想起年少初见她的那一幕,雪落孤舟琴声扬。
多年以后,冷莹霜站在寒蝉崖,抬首海碧现蓝鲸,低眉树深见麋鹿。那时候,她准会想起年少初见他的那一幕,白衣红伞雪舟行。
大寒时节,细雪飘零,微风轻送;碧珍江畔,白狐回眸,蒹葭静默。
江中孤舟,渔翁温酒,公子撑伞,佳人抚琴。
有生之年,得以遇见,荣幸之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