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种地。
半个小时过去了,锦程抹着眼泪拿着话筒听着。旁边的守喜实在不忍心看着妻子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一把夺过电话说:“让守余给我说话!”
“他不愿意给你说,跟我说就中!”刘莺儿不去理会守喜的要求。
“那就挂了吧,等他想跟我说了再打给我!”守喜生气地说。
“咋了,给谁说也是这,先给钱再种地,到哪也是这个理儿!”电话那头守余接过电话说。
“守余,你忘记了之前你咋去安徽的了,你咋找的媳妇儿,恁哥也没有让你优惠一分钱,你借我的钱十来年才还给我,我给你要利息了,我催你了?现在我是穷了,你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吧,现在你咋这样呢,让人寒心不寒心!”守喜义愤填膺地说。
电话那头儿的守余并不买账,笑了笑说:“几百年的前的事儿了,还提它有啥用,一码事是一码事嘞,俺也缺钱呢,赶紧给钱,人家还等着给俺十年的钱呢”
“中,守余,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今年的地钱我砸锅卖铁给你,中不,要中的话就别往下说了,以后咱——”守喜说了半截被锦程打断了,锦程害怕他说出过激的话惹怒了刘莺儿,无论如何,保住地就能保住儿子上学。
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线似乎承受不了炮弹的火热,几分钟就自己断线。断了,铃声又想起。断了,铃声又想起来。锦程不敢怠慢,每次接过电话都要忍者对方的谩骂给刘莺儿解释一番——电话线路问题。
……
又经过半小时的抗争,电话总算是没有响起来。
锦程看了看此时安静的电话,她趴在柜台上,眼泪带着内心积攒的痛苦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她强忍着不发出声响,痛苦和无助转换成无声的眼泪和身体的颤动。
守喜站在门外,他从来没有见过妻子如此伤心过,妻子从来都是把坚强的那一面展现给他们,没人在意她内心的感受。哭吧,自己也不能给妻子任何安慰,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给妻子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让她自己疗伤……
像是经历了一次艰难的战役,很幸运,她还是胜利了,只是胜利的代价有点大,自己那颗坚强的心被打得千疮百孔。不过,她并不后悔,地还握在自己手中,儿子的学费也握在自己手中。
庄稼依旧在十月份成熟,她和丈夫看着那绿色泛着金黄的花生叶子,心中无限感慨。她想要趴在地上去拥抱大地,拥抱这个懂的“感恩”的大地,也许,只有这里才是最纯粹的关系,你对它好,它将全力以赴给你做出回报。她的眼前似乎看到儿子学校那个收费的小窗口,她把学费递了过去,那个小窗口塞出来一张小小的收据条……
想着,她笑了……
不过,没人能觉察到,两颗眼泪从微笑的眼角处滑落。委屈只有自己知道。直到如今,她都不能化解这一段人情世故的变迁给她带来的困惑。她变得焦虑,不知道该如何与亲朋好友相处,人真的需要自己只顾自己吗?亲朋好友之间真的没有纯粹的情感吗?她总是天真的认为今天我对你好,今后你也应该像我对你一样对待我,可是,她的真心换来的确实疏远。在很长一段时间,这一个又一个问题需要她自己去解释,无人能够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