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宫眷一齐上吊殉国于精绝朝堂之上。
这位出身将门的女子冷笑间撕毁了降表,对精绝王与其身后将领百官高声厉喝。
“宫眷尚知亡国恨,尔等为何不丈夫?
十万人齐卸甲,举国无一是男儿!”
宫外凌列的冬风哭嚎,殿内那身着一袭血色征袍的女丈夫放声长啸,一言一字,比绝域风雪刀剑更冷。
“一个时辰之内,我要这精绝满城,尽悬魏长刀。
上,皇室贵胄,下,黎民百姓。皆鸡犬不留。
屠城!”
当精绝变为一座死城,那袭红袍前往大漠千里长廊的时候。
温飞卿最终也没有奉北魏皇帝的命令,带着精绝王的首级班师回朝。
而那精绝城的长空之下,也终究没有悬挂着温侯爷口中的万柄北魏长刀。
但在大漠的黄尘砂石之中,精绝城楼之上,尽悬皇室血头颅!
温字大旗下,一行铁骑铮铮,在漠上夕阳余晖中次第渐远。
那位女将军当先一人血衣背刀跨马。
黄昏下,塞北铁骑离大漠,万骑慷慨奏高歌,将军侧耳听,鱼龙鼓响。
城楼上,头颅血色斜阳暮,降旗风中正萧萧,壮士满目间,色调悲凉。
可怜尸骸无人收,只余风沙掩白骨!
丹青册上几行字?黄沙之下万骨枯!
后人读史有几泪?此时不尽冤鬼诉!
乾德六年年末。
西域天上,三十六天罡星中,最亮的一颗星辰,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