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端王一脉被袭击这个消息的五天后,夏宏终于匆匆赶来与段毅相见。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次袭击端王府的人,是白莲教教主座下的四大护法之二,无生老母与真空道人,同时,有三大圣使齐齐助阵,所以才闹得这般大动静。
为的就是报复不久之前,朝廷对白莲教的势力进行大范围的摧毁。
这次护卫端王府的高手死伤极为惨重,其中还包括锦衣卫的多个高手。”
说起这个,夏宏的脸色很是奇怪,又是幸灾乐祸,又带着点气愤难忍,一张不再青春,却依然俊朗的脸上满是复杂纠结。
段毅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做剩余的功课。
只见他双掌回旋,推云手,在周身环形划圆,大圈叠小圈,乃是以武当绵掌的心法,催动前世记忆的太极拳架子。
以心行气,以气运身,天地当中的元气环绕,争先恐后的钻入段毅的肌肤之内,深入血肉当中,滋养壮大精血气脉,起到强壮体质,延年益寿之效。
最终,缓缓收敛充塞于周身各处的柔劲,长吐一口带着淡白色的气箭,此气凝若实质,离体半尺有余方才消散。
“二叔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就直说吧,不要绕弯子。”
段毅收回拳架,舒缓悠长气脉的同时,吐息说道,表情不咸不淡,心中不悲不喜,一派云淡风轻,无欲无求的做派。
端王府被袭击,损失惨重,甚至有王爷子嗣被打成重伤,同时贵女被掳走的事实,绝对会惊动远在帝京的大夏权力中心。
作为那些当权之人,所思所想,第一步绝不是安抚端王,而是查清楚动手的是谁,如此,才可施展霹雳手段加以打击报复,维护大夏威严。
镇北王府多年来都受到皇帝的猜忌,朝廷的压制,且端王替代镇北王一脉的消息甚嚣尘上,屡禁不止,因而,镇北王一脉,怕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
作为镇北王府的两大支柱之一,夏宏的心情绝不会轻松,一日查不到凶手,便一日不得安宁,生怕朝廷会借此发难,对他们下手。
甚至于,夏宏本身就在怀疑,这件事是端王一脉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为的就是师出有名,栽赃镇北王府。
现在查出是白莲教动的手,心中的一块大石便落到地上,同时排除了端王府在这里面布置阴谋的可能,更松了一口气。
段毅尽管对事情了解不多,但对夏宏等人的心情却是掌握的七七八八。
在他看来,夏宏既然已经查到了凶手是谁,当务之急,应该是立即派人打击白莲教,解救那个被掳走的贵女,向朝廷以及端王府表明自己的立场,减轻在此事当中的责任。
这种前提下,段毅很怀疑夏宏的来意,故而也没有虚与委蛇的耐性。
夏宏对于段毅的态度并不在意,先是拍了拍手,啪啪啪三声过后,段毅熟悉的张青山便捧着一个狭长的木匣走进院中。
堂堂一个如意楼主,在江湖上也算是雄霸一方的大佬级人物,竟然像个仆人一样被驱使成这个样子,同为武人的段毅都不得不多出一份兔死狐悲之意,反而对那木匣没有多少关注。
从张青山的手中取过木匣,夏宏将其挥退,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
“我要你以镇北王世子的身份,带人将河阴县内外的白莲教妖人一并铲除。
同时,我们镇北王府也会发布追杀令,号召河北境内各大小武林势力,一起对白莲教进行扫荡,而这个追杀令的发起人,也会是你。
机会难得,此役你若是做的漂亮,镇北王世子之位便会得到各方承认。”
段毅面无表情,令得一向城府深沉的夏宏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这小子比起上次相见,似乎变了一些,举止从容,但对我的态度却是疏远冷漠许多,中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罢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都在我的掌控当中,有些事情,不做也得做。”
夏宏心中暗暗猜测,态度却是十分强硬,没有用商量与建议的语气,而是命令,段毅必须要按照他说的来,没的商量。
“你不要有抵触的心思,眼下那些白莲教的顶级高手刚刚做下这件大案子,不会逗留,剩下的都是些小鱼小虾,对你没什么危险。
至于白莲教整个势力,记住的也只是我镇北王府,不会记恨你一个小小世子,不会对你有很大影响的。
这件事结束,我会让人将王府的几卷珍贵武藏带来给你,想必你会很喜欢的。”
这话说真,也有几分真,但若说对段毅一点影响都没有,明显是在说谎了。
镇北王世子已经不是小角色,某种程度上,有被那些顶级强者记恨并报复的资格,可想而知,一旦段毅真的如夏宏所说那么做,肯定会成为白莲教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正如夏宏的态度,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没有选择,只能执行。
段毅没有拒绝,皱眉沉思片刻,嘴唇紧抿,想了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