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时间处于安逸的环境下,就会放松警惕,而当危险来临,又解除之后,同样是心中松缓,很大程度上没有警醒之心。
丁玲这一招,就是摸清了康长老那高高在上,瞧不上一群普通百姓的心思,用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法子来对付他,这只是第一环罢了。
强者,也不是神仙,也会有弱点,会有疏于防范的时候,一旦被人抓住破绽,打在要害处,一样会死,丁玲要杀康长老这等强者,做出的准备和谋划,绝对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
“你看,又有一个人来了,这个人很奇怪,会不会打乱你的布置?”
正说着,段毅瞧见土路的尽头,缓缓步行走来一人,在这“千里眼”的透镜之下,倒也勉强观察了个仔细,觉得事有不对,连忙对丁玲说道。
丁玲本来心情不错,还有闲情逸致吃些蜜饯肉干的填补口中的乏味,一听来人了,还可能对她的布置产生影响,也顾不得素白的手上还沾着的零食碎末,一把将“千里眼”从段毅的手中夺过,放到眼皮子底下,远远一看,也是暗道不妙。
只见那来人是个三十来岁,面容冷峻,手持长剑的男子,一身黑衣在似血的残阳余晖下格外的显眼,刺目,更有一股子肃杀,强硬的气质,让人难以接近。
见到这个人,段毅和丁玲的第一印象不约而同的一致,那就是此人必定是个极为厉害的剑客,或许还不够精准,此人必定是个善于用剑杀人的剑客,这大体便准确了许多。
剑客不一定会杀人,剑法超卓,毕生未伤一人性命的剑客大有人在,只是这样的人,比斗或许十分厉害,但在生死一线的交战上,必定有许多缺失,难以发挥出自己真实的水准。
与其截然相反的,是杀人的剑客。
这种剑客,他的剑法不一定有多高明,他的功力不一定有多么高深,但一定善于捕捉破绽,善于用自己的剑,自己的优势,来杀人,并且这种人往往很危险。
段毅为什么会担心此人会对丁玲的谋划和布局产生影响,甚至破坏了这次行动,就因为这个人的气质太独特,独特到只要康长老见到他,就一定会小心谨慎,加倍防范。
“奇怪,我已经派人隐秘看守这小路的两端路口,防止有意外发生,现在却什么消息却没收到,莫非这人已经杀了我的属下?”
丁玲有些意外,还有些疑惑,当然,也避免不了生气。
她派出的把守这条长道两端的人,都是精英级别的人物,最擅长伪装潜伏,隐匿气息,这种潜藏不是生硬的,而是犹如一滴水融入一片池塘当中,不起丝毫波澜,没有任何异常的那一种。
这都是北方魔教按照秘法特殊训练的人才,按理来说就算康长老也只有三四分的可能性发现,这人不但发现了,还无声无息的解决丁玲的手下,可见其棘手之处。
“麻烦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单单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条小路,而且看样子目的也是拿王氏凉茶的铺子。”
丁玲心中满是疑惑不解,更多郁闷,当然,还有担心,仅有的一丝期待,却很不坚定。
“你在想,假如这个人是针对康长老,那么有两种可能。
其一,就是他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也是要杀康长老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因为他或许打乱了你的布置,但也可能给我们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其二,就是他的目的和我们截然相反,是康长老的帮手,这会大大增加我们杀康长老的难度。
你认为他是第二种,也就是康长老的帮手?”
段毅不紧不慢道,而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落下,那气质卓然的剑客也正好来到凉茶摊子的前面,并得到了老板,那个胖乎乎的王老伯的招待。
“是,我不觉得除了咱们之外,还会有旁人会对姓康的出手,至少这里没有。
而且,如果他真的和我们一样,要杀姓康的,那么早在踏上这条小道的时候应该知道,我们将人安排在暗处的用意才对。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丁玲的话也很有道理,知道康长老的人本就不多,而知道他身份的,也大多是讨好,更别说产生歹意,所以,论动机,应该也就是段毅和丁玲了。
除非,这人是北方魔教的其他高层派出来的,但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在这个前提之下,再去评论这个人,就会很明显的将他归类在康长老的帮手这一身份上,或许,他是庄世礼派来协助康长老的高手也说不定。
“算了,想的再多也没用,咱们静观其表,见招拆招吧。
若是实在不行,用人海战术将他们堆死不也是你的原定计策之一吗?”
丁玲没有回应段毅,多了一个高手,那不是简单的一加一那么简单,会产生质的变化,她本身的布置也不能说天衣无缝,贸然出手的话,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能如段毅说的,见招拆招了,实在不行,就暂时放弃这次行动,下一次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