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列车,列车上满载的这些人不是那种对未来生活憧憬的人,而是对当下无奈的人。
每个人远行的人的心里是忐忑的,等待着他们的未来是未知。
送行的人们的心情是心酸的,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帮助他们挽留他们,任由亲人去那未知的荒原。
火车渐渐出城,阿贵一直沉着脸,莫不做声。
他静静的看着小华,搂紧自己的儿子。
他坚信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天生我才必有用,自己一定能够开创一个崭新的生活。
列车呼啸一路北行,刚刚三月的天还很冷。
列车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阿贵的心情,有很多人还是很乐观。
大家七嘴舌的谈论着那片荒原,想象这那里人的生活。
这趟列车上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原城市的居民,同时也有官兵在后几节上。
这些官兵不是去戍边的,而是转业了,成为了北大荒转业官兵,到了地方就是预备役人员,除了常规的警戒之外,大部分也是垦荒。
这种车是那种绿皮车,车头是烧煤的蒸汽机拉动,车内没有自动的取暖设备。
列车越往北走越冷。
对于阿贵来说,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郊区的林场,长这么大也没有离开过沈阳城。
说实在的他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没有经历过风雨。
列车偶尔驶过一些小站,但看起来都是孤孤零零的,周围都是白雪皑皑的大地,看起来都寒气逼人。
火车所到之处都是荒无人烟的大地,凄凉感随处可见。
火车要开三个昼夜才能到达黑龙江的西部地区,那里属于大兴安岭山麓。
到了晚上,车厢里很多人都开始入睡了,阿贵睡不着,车厢里除了鼾声、梦呓声、哀叹生此起彼伏。
车窗上开始不断地堆结出霜花和冰凌,因为温差的原因,在车厢里侧的玻璃上那种冰绒越积越厚,直到覆盖了整个玻璃。
阿贵从包裹中拿出了毛毯和大衣给小华和儿子披上,怕他们冷。
自己也裹紧了棉袄。
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所以他就走到车厢的连接处。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也一样,这里很静,他能清晰的听到火车轮子和铁轨的摩擦声。
那种很稳定很有节奏感的咣当,咣当声清脆而生硬,让人感觉冷冰冰的。
他依偎在门口,用手指尖一点点的把窗户上的霜扣下来,有的时候他还用自己的手心把它捂化。
这样在满是冰绒的窗户中被他扣出来一个可以看见外面的小窗口。
外面的夜黑漆漆的。
因为这是专列,所以所有路过的站都不会停,偶尔火车听下来估计也是为了补充燃料,或者加煤,或者加水,然后就继续前行。
这个线路上,他唯一能看见人的地方就是路过每个小站时候站台工作人员。
他们会拎着一个等站在那里看着火车驶过。
除此之外,外面的世界就是一直是黑漆漆的,当然远处偶尔也会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很小,橘黄色。
那应该是深夜还未入睡的人家,是不是也很他们为生活彷徨,为未来迷茫。
火车就这样一路行驶,所有在车里的人被这层铁皮包裹和外面形成了一个隔绝的世界。
而火车里面,人与人的关系和各种生活居然自发的建立了起来。
人们开始互相打着招呼,有的是唠起了家常,有的打起来牌,有的互相帮助,嘘寒问暖。
列车的生活在这种没有人动员,没有人管制,没有人要求的情况下自发的开展了起来,而且有条不紊。
当然也偶尔有垦荒委员会的人挨个车厢走过,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困难之类的。
阿贵不善于言谈,所以他就静静的观察这一切的变化。
他觉得这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一个小社会。
那外面的社会和这个社会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觉得外面的世界被赋予了太多个人的意志。
外面的世界被赋予了太多的工具枷锁。
外满的世界被赋予了太多的道德标签。
外面的是世界有阶级,有差别。
他突然感觉外面的世界是一个伪装的合作模式。
但是在这里,没有约束,没有被标准化的东西,没有那么多束缚,但是人和人之间会自发的建立关系,而且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曾经读过作家卢梭的《社会的契约这本书,他所描绘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大家一起来制定一种约定,每个人都要自发的按照集体意志去执行。
那在这里似乎也是一样,每个人都在向别人传递着友好,同时大家又并不越界,比如不去占据别人的座位,不去触碰别人的东西,而且还自我约束自己的行为,比如抽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