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十三回、破坏生产  石溪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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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

“我认为,唱高调没有用。把自己能做到的事做好比什么都强,我是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我想着把三队生产搞好,能瓜菜代多补贴点社员口粮,再有能力就为杏花村大队分点忧,你也挨着边了不是。”

学习班已经办了好几天了。村里的大小头目来给“学员”读报纸,发议论,公社也来人。沒完沒了地让“学员”写材料。先是说,谈在学习班里的体会,后来就让认罪写检查了。一次次的检查稿交上去都被指认为不深刻。章二利咆哮道:

“你们还想不想出去了,查你们的第三层思想,自己犯了什么罪不知道吗”!说罢关上门走了,其实牛棚的门,关与不关一个样。执勤的王云才从外面将锁头挂上了。铺滿稻草的屋地上坐着十余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个个都是无奈的神情。

孙庆文偷问身边的一位:

“唉,这第三层思想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明白,可能就是说实事求是还不够深刻的,必须还得给自己多瞎编点缺点错误什么的”。另一个说道:

“不像吧,是不是说我们被着老婆外边,有没有第三个人哪?”

7月的天气。快闷热死人了,蚊虫、老鼠、和牛粪臭气令人难耐!有一个人说:

“烟也抽沒了。那我就写队里去年的那头牛,不是病死的,是我下的毒吧,这够深刻了吧”。另一个人兴奋起来,睁圆了眼睛:

“对呀,我就写我解放前,年轻时逛过窑子,我有作风问题。”!孙庆文插话了:

“尽瞎……这个编地不怎么地,来这沒怎么样,回去还不让老婆掏出红瓤的了,还有小那谁,你毒死牛了吗,这么说还不逮捕你呀,判个十年啊”。

孙庆文的谈话被守门的王云才听见了,他马上向章二利汇报,章二利又忙向白新政汇报。

白新政一行人来到牛棚:“孙庆文,你的问题严重啦!聚众抵抗学习班,拒不交待问题”。孙庆文明白了,这定是王云才的告密,可惜了他在小队时我让他看地,干轻巧活了。这人都变得没良心了呢。孙庆文不服气:

“我交待什么问题,我想不出我有什么问题”。章二利急了:

“啊?你沒问题能到这来吗?你多次去商店买苹果吃,人家给你取了外号叫‘匀大溜地’,称两个。还有,你重用财主婆当女工组长”。

“那我也是花钱买的有啥错了?张莲珍虽然嫁给了富农的儿子,那娘家也是贫农啊,嫁过来时,还是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员呢”。

“你还有理了是吧,资产阶级生活作风贪图享受,阶级立场不清,是组织里的人应有的作风吗”?白新政又插言道:

“你的问题严重了,你扇动破坏学习班,这是反动行为,如不彻底认罪我们就上交了”。

晚上。孙庆文的女儿孙桂芳来送饭,告诉父亲:

“大队已经派夏文魁来三队接替了你的生产队长职务,现在的三小队是赵明明政治队长,夏文魁由水稻技术员又提为生产队长啦,还派胡志来三队接任了水稻技术员,白新政给我们三队作了大手术,是大换班子了”。听女儿这样说,孙庆文真的没主意了。老虎掉山涧里,他蔫了。旁边的学员偷议论着:

“嗨,进了牛棚的人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别说我们哪,你看那孙大虎都变成猫了,说你对你就对,不对也对。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沒罪也有罪。现在有权就有理……”孙庆文想反驳,最后还是有气无力地听任人家说下去。

石成雨得知孙队长遇难了,就叫柳丽媛给作点好吃的送去牛棚。执勤的王云才将门支开一条缝冲里面喊:

“孙庆文,有送饭的的出来取走”。孙庆文忙从地上人堆里爬起来,见是石家柳夫人感到很意外。柳丽媛递过饭菜盒,低声说道:

“你大舅说了你沒事,你出身雇农大字不识,他们拿你沒办法,并且抓生产,人员安排调动没人能比你强,夏文魁很快会将生产搞瘫痪的,他们必须放你回来的,别上火要挺住”。孙庆文十分感动,连连点头,他最相信知识分子的话。

章二利看见柳丽媛走了,孙庆文端饭进去吃得很香,就严厉批评王云才:“你怎么让学员出来取饭盒?你不能接过来送进去”!

“嗯嗯里头不是味,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孙庆文吃完了饭,精神振奋了许多:“没错,我队长干得好好的,社员们是需要我的!我怕什么,什么苦没吃过?妈的,我十二岁时给铁西区伪警察属长家喂猪,泔水缸太高,够奔不着,我拿他家量米的斗垫脚,那家伙,让他爹给我暴揍的,满地滾!皮鞭子沾凉水,我还是活过来了。他却断子绝孙了,大儿子猪圈里上吊自杀了,二儿子因当汉奸枪毙了。折腾的人沒好下场!

在窗外的村政工主任黄圣业听见,告诉王云才:“快把门打开!孙队长身体不好,我来看看大家”。

门开了。黄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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