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刘政风劳作了一天,吃了晚饭,也没洗漱,倒头就睡,这些天繁重的体力活搞得他疲惫不堪,浑身肌肉酸痛,平时梳的油光发亮的头发,这几天也都是黄尘,累的也不想拾掇,他那平时老是挂在嘴上的秀儿,也不见他提起,农忙时刻的繁重劳动使他忘记了一切,地里的种子撒不进去,不仅是刘高德着急,他这个做儿子的同样着急,这是一个长在黄土地上的农民的本能,刘高德对他儿子这几天的表现很是满意,自己拖着伤腿待在家里,给儿子把炕烧的热乎乎的,经常半夜睡不着,还悄悄地钻到他儿子住的那孔窑洞里去看看他的儿子,给盖盖蹬开的被子,虽然今年刘政风已经21岁了,但在刘高德眼里他依然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儿,依然扛不起一个家庭的大梁。刘高德的老婆劳累了一天,做了晚饭,然后正坐在炕上给刘高德的腿上涂土牛工。
“高德!高德!”
“哎,来啦”刘高德的老婆赶紧下炕跑到院子里去开大门,只见到胡兽医站在土坯墙后面,看到有人出来了便从门口这里绕过来。
“胡兽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刘高德的老婆,一边把胡兽医迎进来,一边问道。
“嫂子,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听到胡兽医说了这么一句,刘高德的老婆停下了脚步,心里浮起一片疑云反问道。
“哎呀,看来高德还没给你们说,嫂子我给你说,今天我看了一下高德的腿,情况很不好,要赶紧去医院看呢”
“咋个不好法?”
“诶呀,膝盖骨骨折了,再这么拖下去,后半辈子就成瘸子了,闹不好腿没了也说不来”
刘高德的老婆听到了这些话,脑子里漂的都是“腿没了”三个字,三步并作两步,也不管在门外的胡兽医,立刻冲进门里,对刘高德说道。
“高德,你是个憨人么,这么严重的事情你还瞒着家里人?”
“哎,你别听胡兽医瞎说,大惊小怪的”刘高德刚才坐在炕上就已经听到了胡兽医和自己老婆的对话,深知这件事情瞒不住了,于是略带嬉笑的说道。
胡兽医也进到窑洞里,对着刘高德说道。
“高德,你赶紧去医院,听拜识的一句话”,说完这话,胡兽医的手伸进自己的外套里,掏出来一沓钱放在炕上,边掏钱边又说。
“听你今天说那些话,知道你估计没钱,这个钱你先拿上去看病,不要再耽搁了,已经耽搁不起了!”
胡兽医这些年在乡里乡间给牲口看病,也攒了不少钱,大小也算个手艺人,在那时候,手艺人是比在土里刨食的农民要挣得多的,何况还是个兽医,不管是人命还是牲口的命,救命的职业就是好职业,能赚钱。
“啊呀,不用不用,你看你这人”刘高德很是出乎意料,他没想到胡兽医是来给自己送钱的。
“哎,赶紧看病要紧,钱的事,那是小事,你们收拾收拾快点出发,不要再拖了,我先回去了”胡兽医说完之后就起身回去了。
刘高德的老婆已经像是受了惊的鸟儿,完全不知道方向,她脑中快速的闪过了一些影像,那就是刘高德后半辈子残废了自己家的可怜生活,转而对刘高德说:“赶紧走,现在就去市里的医院”说的非常坚决,就像******一样有豪气。
“你急个屁,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刘高德故作沉稳的说道。
“能不急吗?你要是残废了,那我们娘儿俩怎么活?”
“屁事没有,你听胡兽医在那里瞎说”
“我听不懂话的好坏?人家再差也是个兽医,不比你懂得多?”刘高德的老婆反常的和刘高德怼了起来,她平时是万万不敢的。
“急急急,看你那怂样子,遇点事就慌慌张张的,不去!去了止不住要花多少钱”刘高德还在考虑着钱的问题。
刘高德的老婆见自己说不动这头犟驴,转身向他儿子刘政风的那孔窑洞走去,刘政风累了一天,自然是睡的不愿意起来,但也没办法,听着他妈气急败坏的说着他爸刘高德的伤势,刘政风听完之后,浑身的细胞立马从睡眼惺忪变得清醒无比,骂了一句:“犟驴!”。他此时也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他爸,反正骂了就是骂了。衣服也没穿跳下炕去,冲进他爸在的那个窑洞里,进去就说了一句话。
“你去还是不去?”
“诶?你个龟儿,翅膀硬了,老子还就不去,老子死也往这个炕上死呀,你牛逼个甚?”刘高德看着儿子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用命令自己的口吻对自己说,立马觉得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遭到了侵犯。
“好,你不去?你等着”刘政风转身又走出窑洞,过去穿衣服。
然后兴冲冲走出院子去那些平日里和他一起玩儿的后生们的家里,挨个敲门,没过一会儿,五六个长的十分健壮的后生就站在了刘高德家的院子里,那些后生由于常年劳作,身上的腱子肉像石头一样瓷实。刘政风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