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他一度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身子,经刘高德提醒才披了个袄子,陕北芒种前后的气候在夜晚还是极冷的。
“喝酒就要找会喝酒的人喝才过瘾”刘高德瘸着腿走到木桌旁拉了个凳子坐下。
“高德娃,你腿咋咧?”
“没事,走路的时候摔了个马趴”
“哦,没事就没事,农村人磕磕碰碰也正常,来喝酒”老红军爷爷已经接过刘高德手里的酒瓶,给酒盅里面斟满了酒。刘高德端起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李玉柱夫妻二人那里您老去调解了没?”刘高德忽然想起最近由于农忙,竟然将李玉柱的事情忘记了。
“我做事你就放心吧,上个礼拜李玉柱夫妻二人医务室刚出来,我就去了,说实话,李玉柱那人神经大条,婆姨的才唯唯诺诺,我去安抚了一下二人的情绪,也没什么事,谁不给我老汉二分薄面,李玉柱还忙着去赌博呢,婆姨的也要忙着种地,没工夫和虎子那野小子较劲儿”老红军爷爷刚喝了一杯酒,话就多了起来。
“那这次医药费花了赵富老汉多少钱?”
“好像是花了五六百”
“这下赵富老汉该疼的直叫唤了”
“疼也白疼,没办法,谁让虎子那小子弄下那种事情”
“好!好!好!处理好了就好!”刘高德连着说了三个好,而后独自一个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听到老红军爷爷说把村子里的事情解决好了,自己竟然有一种失落感,他为了村子里鞠躬尽瘁,什么事情都解决好了,却唯独连自己的家事都解决不好,甚至产生了一股落差,村里人都好了,唯有他这个两袖清风的人当牛做马却没得到好,他想大概是自己老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格外的希望子女有出息,就自己儿子那点事,搞得自己竟然焦头烂额,儿子的事情解决不好,他觉得什么事都不好,两杯酒下肚,刘高德又叹了一声气。
“高德娃,你心里有什么事就说”老红军爷爷看着刘高德独自喝酒且唉声叹气的,他这个人很是看中酒场上的规矩,心里想你高德娃是个小辈,喝酒之前连个酒都不敬,再说他也知道刘高德不是这么没教养的人,那就指定是心里有事了,但是以刘高德的性格他又不好意思主动地向别人倾诉,这些老红军爷爷心知肚明,那他只能投石问路,主动地给刘高德解开这个疙瘩了。
“唉,我那龟儿子……”刘高德说道一半又打住了,似乎是心里有什么顾忌,也像是自己对这些事情难以启齿的样子。毕竟他强势惯了,现在要对别人坦白自己的不堪和苦恼,自己的自尊心还在隐隐作祟。
“有事就说,没事喝酒,来!喝醉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老红军爷爷端起一杯酒,主动地和刘高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他那脖颈上由于年老而松动的喉结上下一动,他探了探舌头,发出“嘶”的一声。然后说道:
“好酒!好酒!够烈!热乎!”说的时候还不断地左右摇摇头,俨然一个老酒鬼的样子。
“干大,你说我到底是给常世才掏这两万块钱彩礼不?”刘高德这三杯酒下的太猛,顺理成章的开始打开了话匣子,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那你是想不想掏?”老红军爷爷又端起一杯,刘高德也与其一碰,又一杯下肚。
“是掏不起呀,干大,我给你算一笔账,光彩礼就两万,加上买东西,办酒席这些零零碎碎的那不得个三四万,这是要我的命呐”刘高德掰着手指头给老红军爷爷细数着这些要花的钱。
“钱倒不是问题,村里凑一凑也能凑够,问题是你想不想掏这个钱”
“我……”刘高德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来咱们喝酒”老红军爷爷又端起一杯。
“唉,政风这龟儿子……”
“你这是对政风不争气在生气,不是这门婚事的问题”
“都是问题,干大,不瞒你说,我敢说论威望,我在这个村子里那是数一数二的,不敢和你们这些老一辈儿的人谈资论辈,就在我们这一茬儿里面绝对是这个,但是你侄儿我当村长这么多年,真的是两袖清风,半辈子就攒了一万多块钱”刘高德竖起个大拇指,意思他的威望在村子里第一。现在他已经喝的开始说大话了,但是他说的也基本是事实,确实在这个村子里刘高德的威望数一数二,要不也不会连任好几届。
“嗯,既然操不起那个心,咱就不操,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红军爷爷开导道。
“那你说这个事情咋办?政风那龟儿为了常世才的女子要死要活,我看今天我要再把话说的狠点,估计那龟儿敢去行无常去”刘高德面露愁容说道。
“那就拖着,好事多磨嘛,磨一磨没准就成了”。
“磨?已经磨了两年多了”
“哎,没事,听干大的话就磨着,不要一时冲动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那夜二人喝光了刘高德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