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雪松与颜桀的加入,那青衫青年压力顿减。虽然人数只有三个,但论武功无一不是江湖一流高手的层级,而他们的对手先前已勉力战了好一阵子,刺客或伤或疲,很快败象尽显。
其中有人喊了声:“这两人也是硬茬,大家先收手!”
其余围攻者闻言纷纷抽身而出,与三人隔着几丈距离对峙。
那八人里,一名手执长剑的阴鸷中年率先站出,向着钱雪松与颜桀各一拱手,道:“在下寒鹃谷‘杜律衡’,还有这一干荒州同门,都与这家伙有私人恩怨,而二位若与此人无甚交情,就请不要插手,以免徒增伤亡。”
“我夜雨剑派也与此人有大仇!”
“在下峨眉剑派‘惊云子’,今日一定要雪耻报恨。”
“我乃青城刀派……”
其余几人也纷纷各报家门,全都是荒州颇有名望的门派,有一些人的名字,连钱雪松听了都非常讶异,不禁内心思忖:这些江湖名宿,缘何今天不顾体面,围攻一名青年?不过刚刚黎雪鬓言外之意,却是要他帮这青年解围,不知其本人袖手旁观,又是何意。
那青年这时喝道:“这两人也不是我喊来帮忙的!我就站在这里,你们可以继续来斗!哼,我堂堂青武盟盟主,不让旁边那帮子青州人把你们全杀个干净,已经对你们很仁慈了。”
一听到青武盟这个字眼,颜桀与钱雪松又是对视一眼,皆已明白过来。
他们之前便听说过九煞岛祸乱青州众帮派之事,知晓青州武林为了应此劫难,推举两个此前声名狼藉的“夺兵双煞”来当青州武林的盟主,这人应当就是其中之一了。
黎雪鬓这时苦笑道:“我也只希望陈盟主与荒州的武林同道化干戈为玉帛。大家来到金蛇岛,都是为求医问药而来,不宜再起纷争。有什么前仇旧怨,大可回去再解决。”
“黎老前辈还是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杜律衡不屑哼道,“和事佬也不是你这个当法。我们寒鹃谷世代相传的‘啼血剑’,还有夜雨剑派的‘遗恨剑’,以及荒州各门派都有神兵利刃,都放在你身旁这口箱子里,全是被此獠巧取豪夺而走的——和你们青州武林双手奉上的那些可不一样。何况你也知道,金蛇岛主人要的是什么,在他把这口箱子送给金蛇岛主人之前,我们得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那青衫青年,也正是陈图,不由讥笑道:“在场别人也就罢了,你也配说我巧取豪夺?也忘了当初是谁将我奉为少主,后来又出阴招偷袭我,前恭后倨,只为保住自己谷主之位。”
嘴上仍占上风,陈图心中却有些焦躁。
那日斗败天云三猛,辞别红茶后,他一路换乘着两匹骏马,星夜疾驰,一直到了临海的马港,把马匹寄养给当地客栈,又购了一个新的箱子,把原本两口铁箱里的兵刃都放到一个里,接着重金雇了艘渔船漂洋过海,终于抵达金蛇岛。
本以为到了金蛇岛,见了岛主,便能把箱子里的神兵换为救人一命的珍材药引,岂料登岛后便遇到了一群青州荒州武林人士的队伍,而荒州的那些人中,又十有七八都是被自己劫掠过的。
荒州之人见到陈图自然分外眼红,而青州之人当初只是假意逢迎,大多也不愿为了陈图出头,也就只有黎雪鬓这一青州名宿站出来相帮。一番交涉后,荒州一方承诺只派八人围攻陈图,最后若是赢了,就要把整箱神兵都交还回来。其实在场之人,无论青州荒州,几乎无人不希望陈图落败,也亏得黎雪鬓名望够大,才谈了这么一个条件。不过在所有人看来,当初“夺兵双煞”中,真正武功盖世,有着致命威胁的唯有那红茶,至于陈图虽然武功刁钻,但力敌一两名一流高手已是极限,派出杜律衡在内的八人来围攻,胜过他简直轻而易举。
直到打斗起来,众人才发现,陈图的武功比他们想象中更高,即便放在一流高手行列中,也是极厉害的角色了,想要以多欺少夺得压倒性胜利,仍不可能。但八人的人数优势依然极大,只消不断缠斗,消耗他的气力,早晚能取胜。
陈图自己也认得清这一情况,只是形势比人强,只能硬着头皮奋战下去。
眼下突然多了两个帮手,陈图内心其实喜不自胜,但又不好低头请人相帮,只能一直嘴硬,见杜律衡等人踌躇不前,又道:“我看,就你杜律衡这出尔反尔之辈,也不用遵守之前的八人约定了,直接把所有人喊来一起上吧!反正以多欺少的本事,你们是使惯了的。”
一旁颜桀不由笑道:“朋友,你这狂傲劲,我先前只在一人身上见过。不过那人比你要聪明多了,要等他本领高强的同伴在身边时,才肆无忌惮。只是你那天下无敌的朋友,此刻又在何处,缘何不与你一起?”
颜桀之前就对陈图和红茶的身份,有所怀疑。从刺杀西凉皇帝那把短剑来看,当日在神仙山庄,皇天教的季茶与洪辰看似被逼坠崖,其实性命无虞,甚至把短剑一路带到了西凉。后来听说荒州与青州又出现了两个夺兵怪客,凭直觉便认为是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