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神女崖上的人很有可能下到崖底来,不宜在这里停留太久,洪辰问雷飞凤:“还记得我落进水潭的什么地方么?”雷飞凤点头:“记得。”
二人回到水潭,洪辰按照雷飞凤指引,到了先前落水之处,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过一阵子又浮上水面,来来回回了合计上下了四次,才总算将一起落水的消愁打捞上来。
回到岸上,雷飞凤见这把长刀黑身白刃,又长又直,十分喜欢,道:“妈妈的,老师这刀可真鸡儿好看!”洪辰将刀一甩,其上沾染的水尽数飞出,一滴不剩。雷飞凤更是瞪直了双眼:“窝草!这刀好几巴牛批!”
洪辰皱了下眉,道:“老三,你说话怎净是污言秽语。”
雷飞凤道:“老师,我和人打架老打不过,又不想白受气,就骂他们,嘴上过把瘾。不然可真太憋屈了。”
洪辰问:“为什么老和人打架?和气一点不好么?”
雷飞凤回答:“你跟别人讲礼貌,人家却拿拳头打你脸,你接着讲礼貌有用么?什么礼节规矩,那他妈妈的都是主人训奴仆,老子训儿子用的。我没老子,又不当别人奴仆,才不讲究这些。不瞒老师说,你已经是我除了大哥二哥以外,说话最客气的一个人了。”
洪辰本欲驳斥雷飞凤的歪理,呃话到嘴边,却又完全没了讲话心情,“唉”了一声,提着刀就往前走。
雷飞凤赶忙追上:“老师,你往哪里去?”
洪辰道:“羌州。”
雷飞凤又问:“老师去羌州干鸟干什么?”
洪辰道:“我去给一个人送一样东西。”
雷飞凤道:“我跟老师一起去罢。”
洪辰摇头:“算了罢。跟着我,你一身都是麻烦。”
洪辰自觉被大虞国举国通缉,谁跟在身边谁都得倒霉,雷飞凤却听错话会错意,以为洪辰是嫌自己麻烦累赘,连忙道:“老师老师,我不骂人了行不行?我保证我不骂人啦。我不仅不骂人,我还会生火,做饭,保证让老师吃得香,睡得暖。”
洪辰心情烦躁,也不多解释,任由雷飞凤在后面巴巴地跟着。
羌州在什么地方,洪辰也不知晓,只知道那地方在天州的西边,便一直往西走。两个人穿过石滩,越过河流,深入山林。到了晚上,雷飞凤饿得走不动了,在后面直叫唤“老师老师”,洪辰也不忍把他一个人扔下,就停下来,折木取火,又爬上树摘了两个果子,塞给雷飞凤,跟他道:“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你就找个地方做工落脚罢。我身份特殊,一路上会遭遇许多敌人,你跟着我太危险。”
雷飞凤啃着果子,道:“老师,你果然还是偷了别人老婆!”
洪辰也不争辩,抱着长刀,倚树睡下。翌日清早,再睁开眼时,只见雷飞凤正往火堆里加柴,自己身边则多了一堆各种各样的不知名野果。
雷飞凤见洪辰醒了,高兴道:“老师,你马比呸呸!老师,你可算醒啦。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呐,这些果子你赶紧吃了罢。”
洪辰也觉腹中空空,就拿了一个大红果子吃。果子又脆又甜,但洪辰心里依旧没带着雷飞凤一起走的心思,不过见这老三心地不坏,自己又背着个老师名分,便下决心在一起的日子里,怎么也得把他照顾好了。
正值秋季,山林里小兽禽鸟都不少,虽然没什么佐料,洪辰做法也只有烤这一种,自己吃得格外单调乏味。可于一直在棚户区过活的雷飞凤而言,能吃一顿肉都是奢侈,眼下顿顿都有肉,真可谓美滋滋,又见洪辰打猎手段厉害无比,随手一颗石子都能打死一只兔子,树上的飞鸟都能一刀挥过去隔空斩落下来,心中更添崇拜:“没想到老师武功牛批如斯,老子可真走了大运。哎,只可惜大哥二哥没跟我一起,不然我们三个一起跟着老师学武,以后什么山头占不得?别说山头了,那皇帝老儿的龙椅,老子也得坐一坐。”
一连过了七八日,两人还未走出山林。天气越来越凉,晚上哪怕就躺在火堆旁边,只要风一过来,雷飞凤就冻得直哆嗦,洪辰便把自己衣服解下来给他披上。雷飞凤问洪辰:“老师你不冷么?”洪辰道:“我有内功,一运起来浑身热烘烘的,并不怕冷。”
但到了第二天,洪辰就觉脑热乏力,不大走得动路。本以为略感风寒,多喝点水,运运内功,稍微撑一撑就过去了。可一连三天下来,洪辰病得越来越厉害,乃至发起了高烧,眼前总是发黑,咳嗽个不停。
又到晚上,雷飞凤说什么也不要洪辰的衣服了,带着哭腔道:“老师你病得越来越厉害啦!可不能再受凉。”
洪辰道:“我一连运了三天内功,身子热得不行,这病却还好不了,看来不是风寒。就算穿多了也没什么用,估计是吃错了东西,出去找个郎中看就好了。你若着凉染病,咱们两个病号,可怎么走出这大山?”
雷飞凤也觉有理,但依旧不肯再披洪辰衣服,找了一堆落叶堆在一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