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一贯也是一伙的。
此刻,他没有恨,也没有恐惧,他认命了。
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突然,一个捕快走了上来。“大人,此案另有隐情。”
萧大亨眯上眼睛,“你是何人?”
“六扇门捕快,方天成。”
“笑话,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说话?刘大人,这是你的人?”萧大亨看向刘成。
刘成怒目看向方天成,“大胆,谁叫你上来的?还不退下。”站在他身后的白双也是捏着一把汗,这小子,不知又在干什么。
大殿内很安静,方天成一动也没有动,只是盯着萧大亨,眼中也没有一点害怕。
郭正域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十分惊异,他想不到事情,居然还有转机。
“来人,把他轰出去。”
“且慢,他虽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但既然他说的事情与这案件有关,何不让他把话说出来呢?”一阵熟悉的怪声传来。是陈矩。
萧大亨笑笑,“好,既然厂公让你说,你就说吧,但是若是胡讲一气,本官可要治你罪,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你说妖书案另有隐情,可有证据?刚才沈令誉已招,妖书是郭正域让他所刻,又让他发出,有何不对?”
“大人,如果这案子是你所为,你会怎么做?”
萧大亨大怒,“放肆,你这恶吏,竟敢拿言语侮辱本官,还不快快将他打出去。”
方天成道:“大人息怒,我只是觉得此事不合常理。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会立刻焚毁刻板,留下刻板,这样一个致命的证据,岂不是故意陷自己于麻烦之中吗?”
钱梦皋抢道:“这说不上什么,我早就盯了这人很久了,那天我派人查的很快,他没有时间毁掉刻板。”
“好,那我再问沈令誉,你说妖书是你所写,亲手所刻,并亲自分发?”
“是,是小人。”沈令誉缓缓说道。
“那好,请你现在把妖书的内容背一遍。你印了这么多本,而妖书只有区区几百字,你不会背不下来吧。”
“呃,呃……”
“你背不出?”
萧大亨道:“这几日他受了审问,压力很大,可能忘了,这有什么?”
方天成又道:“那好,我要问问众位大人,这刻板是怎样做出来的?”
陈矩道:“不就是先写出来,再用刻刀刻在板上。就做出来了。”
方天成道:“那好,现在就请人呈上纸笔让沈令誉亲自写一遍妖书,看看他的字迹能否与刻板上对的上。”
一个官差站出来,“报,沈令誉十指倶断,恐不能写字。”
方天成道:“无妨,将他之前所写的证词拿上来,与之比对,总是有些字能够与妖书对的上的。”
此时,坐在一旁的沈一贯先是皱眉,又淡淡笑笑,镇定自若,道:“先别说能不能对得上?就算是对不上那又怎么样?他就不会让别人来写吗?”
方天成看向沈一贯,“请问如果是大人你办的案,你会让别人来做这件事吗?又有哪家刻板厂子,敢接这种活呢?”
沈一贯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即使是面对张居正,他也没感到什么。
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小捕快,沈一贯竟第一次有了一种慌张。
萧大亨接道:“这可能有其他的案犯在,也说不定啊,单凭这一点就说妖书不是他写的,恐怕还不够。”
“那好,还有一件事,妖书案发当晚还下了一场大雪,不是吗?”
“不错,这又如何?”
“那好,既然妖书是沈令誉在那天晚上所传,那么为何当晚那么大的雪,他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呢?”
“这有什么,只不过是它的脚印被雪给盖上了而已。”
“那么,既然脚印会被后来的大雪所盖上,那么地上的妖书,上面却没被雪覆盖呢?要知道,很多人一早起来都看见了,妖书就是放在他们的门口,他们看见的时候,妖书上没有雪。”
“这,这……”萧大亨什么也说不出来。
“案情就是这样,妖书绝不是沈令誉所传,他只被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而案件更不是郭正域大人所指的。”
这一次,没有人再出来辩解,这就是真相。
郭正域笑了。
这么多天了,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虽然经过这几天的思想斗争,他不怕死,可是谁又想死呢?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有了一丝敬佩。
沈一贯拍案而起,“那你说,犯人是谁?”声音竟有些颤抖。
自妖书案发后,沈一贯便计划陷害郭正域,目的就是为了打倒他多年的对头――沈鲤。而如今,他见自己的计划失败,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
方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