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点点的透明顺着脸颊落下。
她连忙将孩子移开,不让眼泪落在孩子身上,那捏着的手苍白得有些可怕,骨节都在发白,几次举起试图去触碰孩子粉嫩的小脸,却都放了下来。
“希希…妈妈…妈妈…爱你。”
妇女的声音哽咽颤抖着。
短短的一天,她目睹了丈夫的死亡,忍受着父母可能遭遇不测的痛苦,好似世间所有的不幸都向她涌了过来。
她并没有倒下,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强大信念抛开了随丈夫一起去死的念头,竭力想在这混乱的世界上活下来,给年幼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可现在,天塌了…
她想往前,可看到江无风几个人退后的步子,那愤怒夹杂着恐惧的眼神,她猛地明白了什么。
虽然自己依旧能够说话,但是在他们看来…
自己已经是怪物了…
“钥匙…在我这里…”
女人声音沙哑哽咽,听到这儿,江无风以为女人要用钥匙跟他们谈判。
然而出乎意料,女人缓缓弓下腰,将孩子和钥匙放在了地上,自己后退了几步,对着江无风几人跪倒了下去。
“钥匙我给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带着希希…活下去…”
“我脏…但希希不脏…我从河里上来…就没碰过…”
“求求你们…”
“求求你们…救救她…”
妇女的声音慢慢哽咽了,不断地磕着头,哪怕到了现在,她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孩子,想到不能让江无风她们嫌弃孩子。
似乎认定了眼前这些人是女儿唯一的希望,她卖力地磕着头,咚咚咚的闷响声一下下在停车场响起,如同擂鼓一样敲在江无风兄妹的心头。
江无风身子一颤,心中恐惧缓缓消散,一股悲怆同样涌上心头。
这一幕,又是何其熟悉。
他七岁那年,鑫源市初春流感爆发,在幼儿之间传播很快,他就这么中招了。
整整一天,江无风的体温都没下过四十度,父母自然是带他上了医院。
然而当时,江无风的父母是很不受人待见的,那个时候,连挂号都差点没挂上。
最后,还是母亲抱着自己跪下了。
女人的身影,和儿时仰望的视野中,那个在医院里抱着自己不断在地上磕碰,磕到额头红肿的女性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哥……”
江小墨拉了拉江无风的衣袖,江无风深吸了一口气,将脑袋里的回忆散去,沉声道:“我答应你!”
妇女的身子一颤,抬起头来,血肉模糊的额头下,眼眶通红,和江无风对视着,似乎要看清江无风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江无风没有避开,毫不避讳地和女人对视着,他并非诓骗,完全出自真心。
“我答应你,只要这熊崽子有一口喝的,就有这小妹妹一口奶喝。”
“谢谢!谢谢!!”
看着江无风真挚不的目光,女人终于忍不住呜地一声哭了出来,热泪挥洒,狠狠地对着江无风磕了几下。
她缓缓抬起头,颇为留恋地看了一眼前方还在熟睡的孩子,终于皱眉转身,好像疯了一般,嚎啕大哭着,跑出了停车场。
她不敢留下来,生怕自己失去了生命的尸身会伤害到孩子。
她害怕死亡,但依旧决绝地冲了出去。
江无风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唏嘘不已。
女性本是脆弱的,但为了孩子,会变得比钢铁还坚韧。
……
“嗡!”
引擎的呼啸声响彻大脑,稍微带热的风透过车窗一股一股拍打着江无风的脸,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受到触动,他答应了妇女,给孩子一个生存下去的权力。
这个点,小孩子正在自己怀里大哭,明显,是饿了。
可问题来了……
江无风低头看了眼自己坦坦荡荡的胸怀,一眼能够望到自己微微突起的地方。
他的脑袋里忽地响起了一首歌。
“我家的田,是良田,可它旱得全是盐,我家的牛,叫旺财,可它不曾产过奶…”
他的目光掠过一边的江小墨和驾驶位的亚里沙,不由哀叹出声。
“不曾产过奶呀~”
“唔哇——!!”
他这一腔哼出来,怀里的小屁孩哭得更厉害了。
一边的圆滚滚缩在江小墨的怀里,八字黑眼圈看着小婴儿露出了一丝颇为人性化的光芒,突然从江小墨怀里钻了出来,爬到了江无风腿上,将自己的一根指头塞进了小婴儿的嘴里。
江无风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我去,这几个意思?
奶嘴?
有这么黑乎乎还长毛的么?
如果说这熊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