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现在轮到陈大有不舒服了,咋滴,我不是人啊,虽然你要打我,但后来不是朋友了吗?
然后他等啊等,韩怀义没写信给他。
只把陈大有气的。
灰溜溜回去后逮着女婿一顿臭骂,说一定是他跟着张仁奎得罪了韩怀义,韩怀义才不要他的。
他女婿给骂的眼前发黑又不能忤逆。
忍了一个晚,才在次日和他说:“丈人,韩老板不请你去,确实因为我,因为小婿是他的兵,在海为他护着盘,但小婿毕竟年轻无度,总得有个面的稳重人看着,这就是他不调你过去又不能明言的原因啊。”
陈大有这才释然,是了,我们这一派还得为韩怀义护盘呢。
难怪,难怪!
他不知的是,他女婿出去就和妻子道:“你爹也是的,人家韩老板肯定看不他,他却拿我撒气。”
曾经想嫁给韩怀义的女人就炸了:“没我爹,哪有你如今!有本事你当他面说去,还有租界四马路那边的小桃红是谁?”
陈大有家鸡飞狗跳时,魏允恭也在和妻子说:“妇道人家!老大人都让我过去,这清廷的官职和所谓体面有什么意思,莫非我的官和体面还比老大人大吗?”
既要走,行动飞快。
1911年10月2日。
魏允恭一家和裴大中一家就在陈大有等人的送别下,登了前往圭那亚的IMM太平洋航运公司的客轮。
而杜月笙也在为他们送行的人群中。
并且站在前排。
聪慧如他在给魏允恭等人送行后,回去就和手下人提醒,立刻将手里的事务都先收一收,租界内的生意照旧,但外来的货品等东西,必须改为到地头结算。
“侬搞啥子,这么一弄阿有人和我们做生意了?”万墨林听的都懵逼。
杜月笙摆摆手:“我们掌握海,就不愁各路货源,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韩老板秘密交代我的。”杜月笙只好扯道,万墨林就不说话了。
其实这只是杜月笙敏锐的嗅觉。
他感觉韩怀义绝对不会因为缺乏人才,才请魏允恭裴大中去。
他分析着两个对韩老板都是有恩的。
魏允恭哪怕是制造局的总办,但在具体事务肯定已经落伍新罗马的新人们。
至于裴大中裴道台,他的那些本事在那边更白搭。
那么韩怀义好好的要他们走干嘛?杜月笙再联系韩怀义之前请香帅过去的事。
他屈指数数这个世道对韩怀义有恩的清廷中人,也就这三位,然后全接走了!租界的梅洛等老一辈也全走了。
现在的海滩早就乌烟瘴气。
有些瘪三甚至喝多了敢吹嘘,要是他们早生些年,韩老板做到的他们也能做到。
这些话以前哪有人敢讲?
这世道,变了,并且要大变!
而事实不出他所料。
几日后,武昌枪响,天下乱起。。。杜月笙此举为公司减免了巨大的损失。
但船的人对此并不知情。
IMM的船员根本不关心远东内陆的剧变,也没人闲的没事对一个“全包”的“度假”客轮发无线电说这些事情。
所以裴大中等一直不明白情况。
当他们的船经过浩浩荡荡的巴拿马运河时,船员们告诉他,这条别名为“查理河”的大河是沟通两洋的,是在韩怀义的主持下完成的。
裴大中和魏允恭都瞠目结舌。
再等他们抵达法属圭那亚,见到亲自接待他们的梅洛后,两位才晓得国内发生的事情。
裴大中就又矫情了,流泪说这些乱党云云。
梅洛可不惯着他,道:“裴先生,此乃时局导致,要说乱党,以阁下汉人之身份,出兵南下颠覆汉人江山的部落力量才是乱党,这应该叫拨乱反正。”
然后他强调:“查理已经宣布,自贸区下禁止讨论此事,禁止发表对远东时局的任何看法,也禁止自贸区的武装或者经济力量参与到这种政治事务中去。”
其实是韩怀义授意他这么做的。
裴大中混官场这么多年,瞬间明白了其中味道,也就不哭了。
他甩开腮帮子一顿猛吃猛喝,搞的半夜腹泻躺了好几天,人都瘦了半框。
但等他再路,显然已经想通了,韩怀义这个节骨眼将自己带走总是好的。
因为梅洛给他看了相关报道。
清廷官吏在那些起事区域的遭遇是非常可怕的。
韩怀义这是报恩,将他们带来而已。
裴大中既想通了,也就换了思路。
他仔细去看这片新土地蒸蒸日的各项生产,开始琢磨自己的能力能在这边有何用处。
这就是一个成熟的人该有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