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恶怔了怔，忽然一拍大腿，“这二人，原来他们没有死啊！”

李夜墨苦笑着点头：“二人诈死成了宁王的人，钟难前辈曾对他们使出的断尾求生之法，他们自己倒是用得熟练。我掰开他们头上的铁盔，一眼便认出他们，和当年钉死在杨柳树上那对尸体，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更加消瘦了些，不笑枯虎缩成了肉干，笑面肥虎不但不肥了，也笑不出了。”

“这二人原本都是杀人越货的恶匪，投靠宁王还是作恶，死得好！活着时受罪也是活该！”

东风恶扼腕道：“可惜没能从他们嘴里挖出关于钟丫头的消息。”

李夜墨道：“消息我倒是从小龙女那得知了一些，她告诉我宁王曾说过，晓儿是在阳顶峰上失踪，并未找到尸首。”

“好哇！”

东风恶立刻欣喜起来：“没找着尸首就是最好的消息，钟丫头可能并没有死！”

李夜墨却还是苦着脸，“可为什么找不到她呢？”

东风恶拍了拍李夜墨的肩膀，宽慰道：“人事已尽，唯听天命而已！你和钟丫头啊，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对儿。”

李夜墨闻言沉默不言，好久后才喃喃道：“天命很少站在我这边，我还要做出更多的努力。”

东风恶有些动容，拍着胸脯道：“小情种你准备怎么做，老情种豁出这条命来帮你！”

“站到人人都可以看到地方吧，若是她还活着，一定可以找到我。”

“什么地方人人都可以看到？”

李夜墨抬眼看着天空，“很高、很高的地方……”

“你个小王八蛋想当皇帝？”东风恶扯着嗓子大骂。

李夜墨轻笑，“也不必这么高，武林盟主大概就够了。”

东风恶不再问他这个话题，武林盟主也不是大白菜，不是说想当就能当，飞蒲草近些日子是杀了不少赫赫有名的江湖人，但江湖中最顶尖的，只有那么一小撮——真正老牌的顶级高手，以及令天下伏首称臣的剑仙，李夜墨真的已经厉害到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了吗？

也许是东风恶的认知还处在三年前，轻功高手都只是江湖人茶余饭后笑料的时候，对李夜墨的豪言壮语总感到恍惚。

杨大娘来了，叫东风恶吃早点，看到李夜墨，呼唤他也一起过来。

唐家堡有厨娘负责堡内弟子的饮食，但作为唐堡主和苏欢的至交，吃的都是杨大娘和苏欢亲手做的，普通却温馨。

掩上门，在场的都知道李夜墨底细，李夜墨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不必装作恶毒老人的模样，不是六十几岁的夜先生，而是那个有些怕事、有些虚荣的飞蒲草李夜墨。

饭桌上，只有杨大娘和苏欢，没瞧见杨虎灾、伊籍、唐璧和即黎。

李夜墨询问众人缘由，东风恶直呼大意，告诉李夜墨道：“还不都是多亏了你，接连杀了天门三位堂主，摆明是冲着宁王去的，把天门和火船的堂主们都吓坏了，天门堂主全都聚拢回了阆中城，火船堂主全都聚拢回了红船，生怕被你给杀了。”

李夜墨发现杨大娘看自己眼神有些不对，像是在看什么杀人魔头，赶紧摆手否认：“大娘，我虽然杀了人，但我不是嗜杀的疯子，杀的个个都有取死之道！”说罢，桌子下踢了踢东风恶的脚踝。

“对对对，都是该死的坏人！”

东风恶从善如流，将近些天被李夜墨杀的那些人都是谁，所犯了什么错事，乖巧地和杨大娘逐一介绍。

苏欢掩着嘴笑，侧身和李夜墨说道：“即黎妹妹被我们收进了正一盟，刚好因你的原因，天门不敢放堂主再追杀她，她便提议去陶朱城找丐帮寻求助力。你知道的，宁王占了火船和天门，泰山派和宁王府也颇为亲近，需得是同为三帮三派的丐帮、少林、武当出面，才可以与宁王抗衡。即黎妹妹去丐帮，我师父和武当、少林都是故交，杨远望和伊师弟去了少林，你们唐堡主去了武当，前几日出的门，现在都应该还在路上。”

李夜墨不禁咋舌，毛阿升四人的正一盟居然真的叫杨虎灾几人又复现在当世了，拉拢了一个个好手，若是再得了丐帮、少林、武当的助力，那还不飞上天？说不定真有天下澄澈的一天。

“说起来我还是丐帮的堂主，不知道如今丐帮还肯不肯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