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没事吧!”
三身道人一边快步奔来,一边大声呼喊着,其余几人也都缀在他后方不远处。
看着大殿除了土石墙壁成了残垣,其余具已化作了红莲的养料,烧得凶猛热烈!
三身道人有些局促地开口,“殿下,花月和尚他……”
话到一半,三身道人又不敢说下去。
“死了!”
宁王苦笑,“他说王不留行,我留不住他……”
三身道人劝慰道:“殿下节哀,和尚自己进了死胡同,这是寻死,和殿下无关。”
耿元青小声奇怪道:“王不留行是什么?这和尚是什么意思?”
赵无双在一旁出言解释:“乡下的一种常见野草,叫麦蓝菜,又叫金盏银台,可以入药,有活血通经之效。李时珍记载:此物性走而不住,虽有王命不能留其行,所以又叫王不留行。这味药遍地都是,价格不高,下层江湖人锻炼体魄,常会在身边备些活血化瘀,耿堂主出身名门,自然有更好的药材,不知道也属正常。”
耿元青笑着向赵无双略一拱手,“多谢赵堂主解惑,回头我也在身边备些。”
赵无双微微点头,又补充道:“是可以备些,王不留行以善于行血知名,但流血不止时,它又可以止血……呵呵,赵某也不懂药,只是这味药有相反的两种功效,因此记在心里。”
宁王挺直身子,指着火焰大笑:“嘴上说死谏的很多,真的敢死谏的少之又少,和尚他执意去死,叫我生气,但他能为了劝我甘愿焚身于火,也足可见他对本王的爱护。”
三身道人上前抱拳道:“属下也愿为殿下去死!”
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有和尚一个就伤透我的心了,你就不要学他了。王不留行?啧,随他去吧,他用这味药劝我,即使是我也不能事事都如意,可就如无双所言,这药都有相反两种特性,他说的也不见得就是对的,既然有机会,我不试试怎么甘心。”
说罢,宁王又向几人问道:“那对有情人呢?还没抓到吗?”
三身道人道:“殿下宽心,南昌左卫陈列在阳顶峰下,他们逃不出去,刚才我们在附近还看到了飞蒲草,估计也是被大火吸引来的,只是我们当时担心殿下,故而没有去追。”
宁王猛然回过头,眸中闪过异样,“他又回这里来了?”
耿元青抱拳道:“既然还在山上,就不怕他们逃掉。”
宁王点头道:“本王知道他们逃不掉,可你们也别叫他们活太久。”
几人皆是称是,扭身一起向李夜墨逃走的方向追去。
此时此刻,李夜墨已是将七星北斗步运行到了极致,身子不知是疲惫还是恐惧,忍不住打着寒颤。
他确实是被大火吸引来的,他和钟晓本是打算好好躲着,忽然就望见山上亮起火光,火焰之大,将天空都映照成了红色。
担心和尚出什么事,李夜墨将钟晓藏好,孤身又返回山上。
只是,他到青莲寺时,大火已经覆盖大殿,宁王正向着浓烟和火光嘶吼,言语间将造反的打算全盘托出。
不等李夜墨从震撼中走出来,宁王使出摘星玄叶手遮天蔽地,荡开赤焰,眼见就要直冲进去,花月和尚砸毁大殿,葬身火海!
刹那间,李夜墨只觉得世界颠倒倾覆,再无自己容身之所。
逃啊!逃啊!逃啊!
李夜墨甩开两条腿拼命奔跑,期间认错了路,没找到晓儿,还以为她已经遇害,又惊出一身冷汗。
等到终于相见,李夜墨紧紧抱着钟晓,眼泪不可抑制的洒出来,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至于他看到了什么,不管钟晓怎么问,李夜墨只是摇头。
花月和尚死了;宁王确有造反之心;宁王练成了摘星玄叶手;南昌左卫屯兵在阳顶峰下……
自己二人是知道了秘密的八哥,聪明伶俐会说话,还关在笼子里……
妙啊妙,必死之局!
李夜墨擦了擦眼泪,强扯出一抹笑容,“晓儿,我们逃不出阳顶峰了,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们往山上逃!”
钟晓平静笑笑,点头答应。
逃不出阳顶峰,早晚一死,逃来逃去都是苟延残喘,不过,最后的苟延残喘是和李夜墨一起,能多一瞬都该向老天道一声承惠。
钟晓紧咬银牙跟着李夜墨向山上走,她没有轻功根底,白天的长途奔袭已经让她的腿肿了起来,再上山真是全凭意志,完全快不起来。
李夜墨再提议背她,又被钟晓拒绝。
好晓儿,这是想为我留着体力,给我留一条活路,等着我最后一刻做个负心人,像七十多年前血蝠魔君抛弃其他三位魔君一样,撇下你独自逃出去……
李夜墨心道:好晓儿,且不说我能不能冲破宁王的南昌左卫,我怎么会抛下你?我可以在世人眼中当个小人,在你这儿,定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真好汉!
李夜墨解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