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墨脚步如飞,因为担心钟晓安危,不过百十步的大殿,须臾之间就到了眼前。
殿门外,面制的点心、陶瓷碎片,滚落得到处都是,殿门紧紧关闭。
李夜墨推开殿门,立刻看到一个浑身雪白衣衫,不沾一点黑星的清瘦汉子,手持一杆点钢判官笔,和钟晓斗在一起。
这汉子动作轻盈,武功比之钟晓高了许多,可就像是另一个飞蒲草,闪躲有余,攻伐不足,钟晓仗着自己半吊子的大开山掌,硬是和他斗了个有来有回,旗鼓相当。
李夜墨仅仅是瞧这人的身法,大概也就猜出了此人身份,定是轻功榜上的半生不熟之人,未曾相见过的盗不走空宫神秀。
宫神秀是个贼,贼儿偷盗财物,可不会想着打生打死,一门心思只想逃,奈何钟晓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一对手掌不依不饶,李夜墨更是堵在门口。
“李堂主,都是误会,不要伤了和气,叫夫人收收手吧!”
汉子一看见李夜墨,登时猛退两步,趁钟晓没追来,脚下用力,身体直直飞到大殿的屋梁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瞧他挺会说话,李夜墨有心放水,钟晓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气鼓鼓道:“臭李夜墨,这是个贼子,你准备放他走吗?”
“哪里哪里,我也很努力在抓的。”
李夜墨干笑两声,施展轻功,飞身跳上房梁,探手就要抓向宫神秀。
宫神秀是个惯偷,最是油滑不过,和李夜墨在大梁上斗了一阵,忽然脖子一低,从李夜墨腋下钻出,更是在房梁上猛踏一脚,整个身子如同蝗虫般射向房门。
李夜墨师门的轻功叫作七星北斗步,最擅长的是空阔地上的快速奔袭,如同星星画出星轨,讲究的是轻捷迅速,平地如飞。
宫神秀所练轻功叫做八步赶蝉,一瞬间速度就能达到极致,好似飞射的炮弹,沿着一个路径一往无前。
短时间内交手,李夜墨一次抓不住他,被他拉开距离,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钟晓看清宫神秀逃跑的方向,慌忙转身去关闭殿门。
宫神秀天下第一盗贼的逃跑功夫属实了得,腰胯协同,鱼儿似的一摆,身子从门缝间挤了出去。
只是此时,花月和尚和法明和尚也都闻声赶来,正撞见大殿里飞来一物,花月和尚也不分辨,伸手便把宫神秀提到手里。
“嘿……嘿嘿……两位大师,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们信吗?”宫神秀被提在半空中,干笑着说。
片刻后。
花月和尚、法明和尚、李夜墨、钟晓,四人各坐着一个蒲团,围成一圈,宫神秀被五花大绑,放在中间。
钟晓将今晚的事说了遍:
李夜墨给她送素面来,她本不肯在佛堂里吃,李夜墨就叫她躲着菩萨,坐在角落里吃。等李夜墨走后,她正吃着面,忽听到殿内有一股极快的风声。
她微微坐直身子,抬眼就瞧见一人随意躺在菩萨怀里,嘴里还啃着烧鸡,不时把油污擦在菩萨的袈裟上。
她不认识此人,但分辨得出,此人不是和尚,见他不尊礼法,也不是个香客,举止像个小贼,用手里的碗去掷他,继而二人就斗在一处。
钟晓过去经常和李夜墨切磋,熟悉这些轻功好手的路数,怕他逃去,便随手先将门关上,逼得宫神秀不得不交上手。
宫神秀还想狡辩,称自己虽然坐姿稍显嚣张了些,可并不是小贼。
李夜墨冷笑一声,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盗不走空宫神秀!
宫神秀瞬间委顿下来,堂堂天下第一偷的盗不走空,会是来此闲逛的?
李夜墨要他老实交代。
宫神秀憨憨一笑,让众人先替他解开绳索。
这倒是不怕,花月和尚和法明和尚的武功深不可测,一左一右看着,岂会怕他逃走。
解开绳子,宫神秀揉了揉发酸的肩颈,笑道:“我来青莲寺确实是想偷……啊呸,向法明大师借一样东西!”
“有借无还的那种借?”李夜墨揶揄了一句。
宫神秀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小生岂是这种无耻之徒,借来看罢,当场归还!”
法明和尚好奇问:“你想向我借什么?”
“摘星玄叶手!”
宫神秀从怀里掏出一册发黄的书册,得意摔在地上,“小生我意外得到了一本秘籍,想借法明大师的秘籍对照一二!”
宫神秀得意得鼻子都快顶到天上,竟没注意到,那四人眼神交错,其中满是震惊。
得到秘籍的人一共放出十册秘籍入江湖,如今尽数都在李夜墨手中,而今出现了第十一册?
李夜墨抬眼看向钟晓,这才发现,钟晓也正用惊喜的眼光看他。
总不至于,这一册是真的吧!
李夜墨咽了口唾沫,看向这一册秘籍的眼神都变了。
李夜墨一把抓住宫神秀的手腕,急忙问道:“你这秘籍从何而来?”
“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