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时处理了这个疯婆娘?”张素问向指挥使发问,言语间已经和颜雪彻底撇清了干系。
指挥使道:“张副尉,这件事还要你去做……”
“我现在就劈了她!”张素问眼神一凛,拔刀出鞘一尺,寒光闪闪。
“但不能是现在。”
指挥使笑着将张素问的刀又按回鞘里。
张素问有些疑惑:“大人,我不明白。”
“你知道是谁看上了你,知道是谁保下了你吗?”指挥使说完,竖起食指,饶有深意得点了点头顶的天空。
“皇上?”
张素问有些惊喜又带些错愕,一个江湖莽汉如何就能名呈御案、上达天听……
指挥使不置可否,笑道:“不可说……上面留你的意思是要你在江湖中招揽好汉,要你杀她是证明你和阉党一脉已经彻底割裂,但你如果现在就杀了她,背着忘恩负义的名头如何在江湖里立足?”
“大人,皇……上面是需要属下怎么做?”
“你晚些去阆中城自会知晓,天门中会有人与你接应,不论对方怎么说,你听从安排即可。”
张素问挺了挺腰杆,指着颜雪问:“那这疯婆娘?”
指挥使道:“三日!对外便说她本该立即遭受酷刑,是你张副尉多方走动、舍命保她,但依旧只是延迟了三日,万般无奈,求得了自己动手的机会,看在往日情分上,帮她走得痛痛快快,不遭罪,不受辱。”
“感念大人怜惜属下羽毛。”
“三日后,我亲自看你操刀,张副尉可别爱惜美人,断送前程。”
张素问双手抱拳,大声道:“大人放心,从医者的手,不论救人还是杀人,都是最稳不过!”
一旁的千户童风已经是两股战战:如此的机密事怎么也不回避自己?
指挥使替他理了理衣襟,问道:“抖什么?”
童风干笑两声,磕磕巴巴道:“指挥使大人,属下偶感风寒,情难自禁……”
指挥使道:“照顾好自己,童千户前程远大,我在京城也常听说你武艺不错,事后跟随张副尉去阆中城吧,有你的富贵。”
童风当即跪倒应下,连连道谢。
指挥使带着张素问离开,这次没点童风的名字,童风跪着不敢站起来,想站起来的时候,反而“噗通”跌坐在地上,已是一身冷汗。
稍稍平复心情,童风紧忙安排卫所兄弟通通暂停手中事宜,立即到监牢附近驻守,唯独蒋钦和三郭不许靠近监牢一步。
……
寒风猎猎,冬日的夜晚格外难熬。
指挥使的房间早早熄灯,传出轻轻的鼾声。
“噗……”
一阵轻微的响动,糊窗子的窗纸破开,拳头大小的洞里,一个肉球缓缓挤进来。
半晌,肉球掉落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快速打了个滚卸力。
蒋钦挣扎几下,恢复到往常大小,两肋挟着双刀,缓缓摸近床帐。
“指挥使大人,借您的命救一条命,冒犯了!”
蒋钦将刀架在床上那人的脖子上,冷冽的触感,瞬间让那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谁!”
“你不是指挥使?”
蒋钦眉头一皱,认清了这人的脸,不是指挥使,而是药王张素问。
张素问也认清了蒋钦,“金丝虎颜雪!你半夜来我房中做什么?为那个女人?你倒是当真不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小郭亲眼看到指挥使进了这间房,怎么变成了张素问?
来不及细想,蒋钦眼中闪过凶光,恶狠狠逼问道:“现在是你有麻烦,指挥使在哪?!”
刀刃已经陷进肉里,沁出一丝丝血,张素问不敢答,也不敢不答,垮着脸,抬手指了指身后。
蒋钦愣了愣,还以为指挥使有什么特殊癖好,跳上床去摸了摸后面的被子,确认没有人,掀去纱帐,这才发现,张素问的床后竟还藏有一扇隐门,隐门通向一个偏僻小院,正中建有一座二层阁楼。
“二楼……”张素问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
蒋钦冷笑一声,“杀妻求官,禽兽不如,正愁不能宰了你!”
短刀闪烁,一道寒芒飘落,张素问的脖子被砍断了近乎一半,来不及叫喊,鲜血已经泉水般汩汩涌出。
蒋钦走进阁楼,一楼很是空旷,只有一桌三椅,几只高大花瓶,抬眼便见到阁楼入口悬在头顶,扫视一周,却没有能登上去的梯子。
这锦衣卫指挥使做事倒是缜密,楼下留个替死鬼还不够,他上房便撤梯,睡在这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处,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蒋钦冷笑:这么惜命,那就叫你自己下来!
回到张素问的床边,将张素问从床上踹下去,蒋钦抱过他的被褥堆在阁楼下,火折子一点,立刻浓烟滚动,火舌喷吐。
蒋钦缩小身子,潜在黑暗里。
不多时,浓烟已经漫到了阁楼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