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开!”
陈北伐一声咆哮,棍子挥开,狂暴的劲风肆虐,犹如筑起一道风墙,端的是威风凛凛。
实心炮弹破风而至,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压,与陈北伐铜棍一触,似是滞了一瞬,铜棍当即从正中从中碎裂。
陈北伐巨力之下,倒飞出几丈远,跌躺在碎石上,吐血不止。
所幸弹丸受陈北伐一棍,偏了轨迹,擦着陈北伐的脸向斜后方飞去,带起一阵恐怖烟尘。
“卑鄙!”
九江门众人纷纷破口大骂,火船帮当真是好大胆,私铸火炮重器,居然明目张胆地架在船上。
李阔海不理会这群人,高立在楼船上大笑道:“陈二愣子,有些傻气,硬接火炮的老夫尚未见过。”
火船众人也都张狂笑着,火船帮人多且以逸待劳,九江门死斗定落下乘。
可若九江门要走,他们驾船,九江骑马,也拦他们不住,能让陈二门主吃个大亏,已然叫这群老杀才们心头大快。
霍加几人在草原极少见火炮,今日个,看到一个超一流高手转瞬间险些被火炮夺了性命,不由得心里发怵,将陈北伐拖上马,向众人劝道:“众兄弟,先撤!来日再与火船拼杀。”
众堂主都是人精,当下局势如何心中一清二楚,全身而退容易,想杀范亦和李蓉蓉是万万不能了,纷纷打马回去。
火船帮众人也不下船去追,任由他们离去。
李阔海看着狼狈的李夜墨几人,心中难免生起几分哀伤,沧浪堂、清沐堂,还有新建的子虚堂,一夜间化为乌有,义子玉面狐易奢当下生死不知。
一桶火药埋在身侧,一朝炸裂,想要不受一点伤害是万万不能的。
李夜墨遥望巴特尔背上摇晃的棺材,指尖掐得泛白,心中酸楚,“晓儿,今日不能救你,再见你又不知是什么日子了。”
……
却说陈北伐一行人离去后,匆匆回到九江门,叶断山看着重伤的二哥悲愤难耐,火爆脾气上来,就要带着众人杀向火船,叫陈北伐拦住。
九江门气氛萧条,大门主死了,二门主倒了,堂主死了四个,重伤一个,人员死伤无数,再看被李夜墨等人一把火烧得漆黑的大厅,可不就是如今千疮百孔的九江门。
火麒麟恨极了顾家、斗笠贼、火船帮,还有那天潜入的四个小贼,身有血仇,势弱难报,无从发泄下日夜酗酒不停,门中事宜全权交由吴定蝉和霍加打理。
吴定蝉、霍加手握权柄,在门中地位一时超然,二人应允的,叶断山直接准了,偶有不顺,帕黛枕边风一吹立时纠正过来。一来二去,二人往来更加密切。
刚回来时,霍加不住抱怨留守弟子不中用,到自己房中检查一番,发现搜刮来的金银珠宝未见丢失,不由得又笑起四个笨贼。
一个弟子告诉他,他养在柴房的小姑娘被四贼带走了,霍加愣了愣,没所谓地摆摆手把报信弟子打发去了。
一个小姑娘罢了,本想学中原人养一匹瘦马,还没长大就叫人偷去了。
犹记得当初巴特尔把女孩扔给他时,好像是叫他杀了,可笑,霍加为什么要听他的……
九江门经历大变,空出数个堂主之位无人给个定论,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嘉陵江上的两头猛虎终于要倒下一个,可九江门虎踞多年,毕竟有些余威,无人敢来触霉头。
如此平静了几日,宁王特使来到阆中,来人一身玄青道袍,仙风道骨,江湖里留有名讳,唤作无心道人柳忠。
见到陈北伐和叶断山,对他们火烧阆中城,不顾官家颜面,好一通训斥,不许他们再与火船和顾家借机生事,临行又将从顾家抢夺的金银拉走大半,折返回南昌去了。
宁王特使刚走,叶断山停了酒,忽然通知举行宴会,将各地散落的堂主也都叫来。
霍加此前没有听到消息,去向吴定蝉打听,也言说不知,好像叶断山独自做的决定。
当夜,帕黛和阿依将三番都叫到房里,五人围坐在绣床上。
巴特尔笑得一脸谄媚:“姐姐,这是准备动手了吗?”
帕黛轻轻掐了掐他肥嘟嘟的脸,笑道:“火船帮和九江门平衡破了,老龙王但凡不是蠢才,九江门倒下不过是时间问题,难掀起什么风浪,我们师兄弟何不赶着去下一场。”
“姐姐说的下一场是哪家?”
“中原武林号称三帮三派压服江湖,下一场也不能低了,少林武当老顽固,丐帮臭烘烘,火船知道咱们底细,嵩山派倒是个好去处。”
阿依抱住帕黛雪白胳膊,嫣然笑道:“姐姐,那位叶门主这样对你,难道你真的忍心?”
帕黛指节扣了扣她小巧白净的额头,笑道:“他不知是假的,我难道也不知?假的怎么做得真,如不是噬心蛊虫,世间男子大都无情,可不会轻易陷入到虚无缥缈的爱情里……”
“姐姐呀,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心痛,也许不是被虫子咬的……”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