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龚庆扑来,乔三一个地滚闪向龚庆的身后,而奕难平则招呼着众人傀阻挡普通弟子、将战场划开,唯有恶人王丁典不躲不避,挺起叉便要独战龚庆。
恶人王只是勉强摸到超一流的门槛,若在龚庆全盛的时候,全然不是他一合之敌,可年纪、病痛、伤情,犹如三座大山,无不让这头九江凶兽实力衰退。
而恶人王身边还有鬼手乔三和金丝难解奕难平,纵使不出手,也管叫龚庆不能专心对敌。
“两相增减,该是旗鼓相当。”
小柴房里,听着钟晓如是点评,一旁的蒋钦嗤之以鼻道:“丫头,江湖比斗可不是赌坊牌九:亮牌面,比大小,胜负敲定!如此这江湖还有什么意思?你看着强的,或许只是看着强,你看着弱的,或许只是看着弱,能站到最后的才是厉害的那个!”
钟晓嬉笑道:“生老病死可是不能逆转的规律,老而无力,再好的功夫发挥不出,便是弱,这是常理吧。”
蒋钦摆手道:“强弱怎么会这么容易分辨,江湖比斗中,影响结果的因素数不胜数,精神、心智、环境、手段……武功也不过是其中一项。若一个人此生比斗最完美的状态是十,这个人一生能遇到的最佳状态也不过七八而已。各种因素此起彼伏,神仙也难测,只是怎么也达不到最完美的状态。”
见钟晓疑惑,蒋钦继续道:“一个人重伤将死,你是不是觉得他此时已经到了毫无胜算的极弱之时?可这弱恰恰最具迷惑,若是找准时机突然发难,未必不能得胜。面对同一个敌人,全盛时节节败退,将死时却反败为胜,你想想是全盛时厉害还是将死时厉害?”
钟晓恍然大悟:病睚眦或许老了,可匆匆时光果然只是带走了他的健康体魄,而未曾留下什么吗?
仿佛是要印证二人的谈话,病睚眦两把短刀使得极凶,和叉尖一碰,立刻将叉锁住,丁典反应也是极快,将叉一转,两股叉同样别住短刀。
“老东西,把头……”
丁典“拿来吧”三字尚未出口,却见龚庆身子却贴着叉柄飞速贴近,叼着烟枪,两颊突兀鼓出,几近透明,丁典霎时惊出一身冷汗。
“噗!”
看似熄灭的烟锅紧贴着丁典鼻尖,骤然亮起,犹如火山般喷出无数白亮火烬,扑灼在丁典脸上、眼上。
丁典登时眼前一黑,满脸胀痛,不敢怠慢,慌忙松开铁叉后撤数步。
龚庆的刀自然松开,以一种飞翔的夸张姿态,两把短刀破风而来……
乔三从一侧穿出,接过丁典的位置,操开匕首与龚庆短刀斗到一处。
奕难平带着十几个人傀,手握金丝不停抛向龚庆,只是乔三与龚庆短兵相接,二人的身上都缠了不少。
“乔三爷,你使些长兵器,奕某的金丝敌友难分,不知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了!”奕难平有些为难。
乔三冒着被砍两刀的风险,依旧大声回道:“你若是能把我俩都缠住便尽管来,若是只缠老子,回头老子捅你个对穿。”
奕难平讪笑着叫人傀散开,自己把握好距二人交战处的距离,金丝不断闪过,便是要将二人缠在一处。
可乔三哪里是龚庆的对手,身上大大小小已经留下数十条伤口,腰间两颗“十万两”也不知何时滚落,叫奕难平喜滋滋捡了去。
“老丁、老奕,都别藏私了,把真本事拿出来,难道要叫这老东西把咱们一个个宰了?”
乔三气急败坏地大喊,“老丁,你死哪去了!”
龚庆的烟锅里不知道是点了些什么,丁典只觉得两眼胀痛难耐,萁坐在地上,不断用衣袖去擦,所幸人傀将九江众人隔开,倒是无人偷袭。
奕难平一边甩着金线,一边挪到丁典身边,递过一支瓷瓶道:“丁爷,那烟沫子厉害,你用这个洗洗眼睛,说不得能好些。”
丁典一把抓住奕难平衣袖,扯得他一个踉跄,强睁开赤红一片的双眼,狠狠道:“老奕,这不是你的人傀水吧?”
奕难平搀住丁典,满脸的不可思议,拍着胸口信誓旦旦道:“怎么会!哪里哦!丁爷把奕某人当兄弟,奕某人就是丁爷的一条狗!”
丁典并不放开奕难平,一只手打开瓶塞,嗅了嗅,似是清油,又威胁道:“你若是想把我制成人傀,我便一把掐死你。”
奕难平不答话,笑眯眯做了请的手势。
丁典不再犹豫,将瓷瓶倒在眼睛里,似是流进了什么玉露琼浆,两眼瞬间清凉了,脸上的血疮好像也不那么痛了。
撩起衣摆擦了把脸,丁典起身拾起铁叉,不回头得道:“老奕,那两颗头是你的了。”
奕难平快活地大笑,拍了拍腰间的脑袋,左一下右一下,好像是拍西瓜,“丁爷,乔三爷的可也是归我了?”
乔三节节败退,呼唤的二人迟迟不到,只能拼命,所有本事一齐上了。掌中两把匕首,手肘还有两把,膝盖上有两把,脚尖又是两把!
龚庆刚遇到时也险些吃亏,他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