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还归牛家庄,逼退元寇,即刻还营!
书信尚无结果,元寇已入寨中。骠马劲弩追竹仗,长枪弯刀推土墙。黄犬难逃作汤煮,拙禽惊飞恨天低!青壮填沟壑,老孺卧沙丘,头颅池中滚,血气地上息,黄沙风卷过,乌雪绽红花!炊烟自此不再起,漫天净是鬼头鸦!
元寇撤回,明贼将五百义勇放归,庄寨已成死地,再无一缕乡音,只剩满地枯骨,有乌鸦作邻,有硕鼠横行!
儿郎们!
安居乐业何罪之有?
知恩感戴何罪之有?
怀揣希冀何罪之有?
乱兵扰民,天何曾开过眼?何曾降过一点惩戒?
天既无用,信天何用!
众生无辜,苍天有罪!
五百壮士向天呼,
竖起人旗不要头!
其命不由天做主,
从此不落众生中!
山上不归天上管:
生不顺人王,做坡上一个匪贼,拿一部孔孟经典,反写是平生罪状!
死不归地府,油锅刀山且去,甘扎一身羽箭,变云头一对寒鸦!
起起伏伏六道外,生生死死此山中!
苍天无道,乱鸦坡不行天道,行人道,行乱鸦坡道!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管他好人坏人,任他皇帝将军,不扒下一双肋骨,神仙也不准从乱鸦坡的云头过!
乱鸦坡上已经有了六代仵向天,前后被州府官军围剿三十五次,可乱鸦坡上不曾灭……
因为我们不当灭,乃是苍天当灭!
天若不死,我们不休!
乱鸦横飞蔽空日,再向苍天讨旧仇!”
“众生无辜,苍天有罪!天若不死,我们不休!”
众人兴奋到了极致,跟着大声呼和。
做一个反贼,还会有比这更伟大的事业吗?
台上的新娘脸色煞白,这不是一群人,这是一群活着的鬼啊!
“向南、向北,今日胜者便继承仵向天的名字,我将看着你们,带领群鸦,横蔽苍天!”
两个新郎的剑变得更快,一剑跟着一剑,一招咬着一招,火红的袍子上都被划出不少口子。
仵向北嬉笑道:“哥,似乎轮到我们做仵向天了!”
仵向南叹息一声:“能做仵向天的只有一人,我们……”
仵向北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哥,这个位置你想要吗?想要我便送给你!”说着要送,剑却冲着仵向南胸口招呼。
仵向南回剑在胸口转了一圈,反将仵向北的剑挑开,剑锋一抖,在仵向北用剑手腕留下一道伤口,血花飞溅!
“这个位置怎么能送,向北,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能杀你,”仵向南有些不忍,“你认输吧!”
仵向北笑容瞬间收敛:“哥,仵向天会认输吗?你记着,仵向天决不能输,无论如何!”说罢,一剑‘百鬼夜行’从怀中刺出,剑尖闪动,抖出三点寒芒,直封眉心,肩胛和心脏的位置。
仵向南也不闪避,将剑刺向仵向北的手肘,这一剑距离更短,速度更快,如同射出一条赤练,后发而先至。
仵向北看着这剑刺来,同样也不避,反而向前一大步,将剑又向前递了一截。
仵向南的剑刺进仵向北的手臂,可不等这一剑刺深便慌忙拔出,因为仵向北的剑没有退,而是直指他的心脏!
仵向南一个翻身后跳,却没能完全躲避,仵向北的剑也很快!甚至这个时候,比仵向南的剑更快。
仵向北的剑刺穿了仵向南的左手手臂,又接连几剑在他的腿上留下印记。
“哥,你懂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恶鬼剑法!不择手段,不择手段!只要最后能胜利!手段怎么卑鄙都可以!”
仵向北每说一句,就划出一道剑芒,雪花似得飘向仵向南。
痛打落水狗,这是仵向北的专长。他的剑没有太高的天分,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鬼贱胚。
仵向南挥舞掌中剑,把满头的雪花一一挑开,消灭一个个不该出现的危险,这也是他的专长。
“是我大意了……”仵向南轻声道。
仵向北紧咬牙齿恨恨道:“哥,你怎么还不懂,不是大意,而是你没有一定要赢的心,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赶走,我的性命就是为了证明你的剑,而你的性命也是为了证明我的剑。”
“可是向北,如果你想做仵向天,我可以做你的剑……”
“住口!”
仵向北暴怒得像一头狮子,剑也有些飘忽,“哥,你太软弱了,你什么都不要,难道我就喜欢你不要的东西?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夺过来,我不需要别人不在乎的垃圾。”
仵向南已经放下了剑,身子接连闪避,一个不剩的躲过仵向北的锋芒,眉眼里全是温柔。
“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