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儿自言自语的骂自己,觉得好笑,伸出手要拉她起来,笑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躲那一掌……
不对,是那两掌,我如果不躲第二掌就不会摔到晓儿的屁股,我如果不躲第一掌,晓儿也就不会从树上掉下来了,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晓儿听李夜墨调笑自己,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杏眼圆睁冲李夜墨嘟囔道:“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知道了还不赶快拉我起来。”
李夜墨慌忙把手伸近,奈何晓儿却又低着头不睬他了,仿佛刚刚催促李夜墨赶快伸手的人不是她了。
李夜墨知道晓儿还有些生气,咧嘴笑道:“晓儿别生气嘛,我保证下次不再躲了,嘿嘿……不不不,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晓儿俏脸一扬,嘟着嘴道:“你把手放这么远我哪里够得到,你分明是不想拉我。”
李夜墨以为晓儿又闹小脾气,也不计较,又把手伸近了些,道:“好好好,晓儿那这样总可以了吧。”
晓儿见李夜墨把手都伸到了面前,这才抓着手作势要站起来,可身子还未站直,又一掌“峰起岩渊”冲李夜墨腰间打来。
“哼,今天我一定要打中你个坏人!”
此时李夜墨要拉钟晓起来,身子本就微微前倾,二人的头都要碰在一起,这一掌实难躲避。
却只见李夜墨将抓住钟晓的手一松,前脚往后一探,身子骤然转起,当真如传闻里的绰号“飞蒲草”一般,无风自动,两脚如同生根,两手伸直,身体陀螺似得扭向另一边,好不神奇!
再看晓儿,还没站起来就突起一掌发难,此时李夜墨将手一松,力发难收,又“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上。
钟晓耳根羞得通红,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腿里,声音呜呜地骂李夜墨:“哼,还说不会有下次,还说不会有下次,这又把我摔在地上了,坏蛋,混蛋,乌龟臭鸡蛋!
说话不算数,卑鄙无耻的臭小人!对女子使心机,还说自己是英雄,小人!小人!”
李夜墨笑道:“我是说不再躲了,你若能下手轻上几分,就算受些伤我也不躲了,毕竟是晓儿打我,晓儿你高兴,我受些伤倒也无妨。可女侠你下手也没个轻重,又实是武艺高强的,李夜墨纵有一肚子胆,也不敢用血肉之躯接下女侠这一掌啊。
我若就此死了,哪里还敢说自己是英雄!非羞得全身通红像个龙虾,一百年也不能褪了颜色,晓儿一人在世上……岂不无聊大极,要不,你轻些来,我让你打一掌解气如何?”说着就真闭上眼,负手站在那。
钟晓这才想到刚才三次偷袭,竟无甚保留,不论刚才哪一掌打到他身上都难免受伤,不由又有些懊悔,一时脾气若真伤了李夜墨,定是要心疼落泪的。幸亏啊!李夜墨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傻瓜,不是个轻决生死的笨蛋。而此时,李夜墨不仅不追究自己,还让自己打,出言逗自己开心,小女儿心里就一下欢喜起来。
钟晓笑道:“要说打,你是真该打,好话,坏话,笑话,谎话,能说的话这么多,你偏偏非说一句我不爱听的话,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打!谁叫你对岳父一点也不尊敬,你说……你说有谁会叫自己的岳……叫我爹臭老怪……”
钟晓一高兴说到自己的爹便是李夜墨的岳父,忽然意识到哪岂不是说自己要嫁给这臭家伙,自觉羞耻,声音越来越小。
李夜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岳父?钟难怎么是我岳父?我又不曾说过要娶他的女儿……”
两人正在树下相互调笑,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晓儿的名字,仔细分辨正是钟难寻晓儿来了。
“晓儿,你在哪……晓儿,你若在就快出来……”
钟难向来不喜欢李夜墨这种以轻功在江湖里闻名的人物,钟晓听着声音近了,刚想叫李夜墨赶快回避,却发现这哪里还有李夜墨的影子,无声无息就已无踪无影,又小声骂了李夜墨几句,起身去找父亲去了。
树林里,一个身材魁梧,如同山岳,虎目圆睁,头发不结辫,胡乱披在后面,用一根深黄发呆一箍了事,络腮胡直扎到耳际的汉子,正是钟难了,见晓儿蹦蹦跳跳从树林里出来,终于放下心来,可却板着脸扭头走在晓儿前面,晓儿连叫了还几声“爹”也不应她。
钟难年轻时也算是一个少年英雄,年纪不大却使得一手硬功夫,家门武艺大开山掌力压群雄,十七八岁在江湖游历时遇到了钟晓的母亲。钟晓的母亲沈玥瑶是西山剑宗的宗主独女,花容月貌,一把柳叶软剑千变万化,两人一见倾心,可惜剑宗宗主嫌弃这自找来的女婿只会些刚烈粗笨的蛮子武功,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沈玥瑶一气之下只带了一把剑和钟难一起到了蜀地,然而天拂人愿,这世上极好的福分总不长久,钟晓出世不久,沈玥瑶就染风寒去世,钟难自觉愧对妻子,便把千般的好都给了女儿。此时钟晓与自己走闯江湖多年却从不相信的专修轻功的人密切来往,不由的心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