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经历,并没有什么特别无非就是目睹了人之生死而已。
特别的却是少年的想法:亲眼目睹了生死之后,因为对死亡产生了深刻的恐惧,所以才产生了求道之念。
按理来说,作为一个少年人,本应是如同旭日东升,生机勃勃才对,不该对生死之事产生这般恐惧之情才对。
不过,也许是他天生身体较弱的缘故,兼之他幼年的教养问题,很容易为一些小事而伤春悲秋。如此一来,一旦亲眼目睹了亲朋亡故的景象,会对死生之事产生恐惧之情,也就情有可原了。
听过苏灵奇的诉说后,谢文渊明白了症结所在:如果不能祛除苏灵奇对死生之事的恐惧,他的求道之念是绝对不会断绝的。
“老夫知道了!”谢文渊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看来,你父亲没有和你说过你家的根本秘藏罢?”
“根本秘藏?”苏灵奇一脸疑惑。
“不错!”谢文渊点了点头,“所谓根本秘藏,乃是一方百年以上的书香门第的传家根本,这等秘藏只对本家嫡系子弟开放,你不知道的话,想来是有年龄限制。”
“能够传承上百年的书香门第,自然不止是家族积累的经典和藏书,还有供后人学习的武功和道术作为根本秘藏。”
“夫子您说……我们家也有道术经典?”听到谢文渊的话后,苏灵奇不禁愕然。
他一直求道访仙,为得就是能拜入道派,修炼道术,获得长生久视,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会有道术秘典收藏,这又如何能不叫他感到愕然?
“自然是真的。能够传承百年以上的书香门,每一家都有各自的底蕴,这份底蕴便是家族传承的根本。没有道术传承,又如何能够在这世上安身立足?”
“那为何……”孙灵气犹犹豫豫地看着谢文渊。
谢文渊问道:“你是想问,既然有道术传承,为何你父亲从来不再人前显现吧?”
“我等书香传家,道术虽是传家根本,但却不是最根本的核心,我们最根本的传承,仍然是前人留下的学问。道术修炼,最看重的便是学识的积累,一旦学问积累到一定程度,只要稍稍修炼一下道术,就能轻松运神出壳成为鬼仙,甚至连渡几重雷劫都是轻而易举。”
“譬如中古诸子,他们数十年中都不曾修炼过任何道术,一直专心学问。等到后来一朝运神出窍,连渡七重雷劫,轻轻松松成为了七次雷劫的造物主,这便是积累雄厚的缘故。”
听到这番解释,苏灵奇不禁若有所思。
“至于说,你父亲不在人前显现道术,因为道术修行乃是小道,真正的根本在于学问积累,只要学问积累到了,道术修为唾手可得。”
对面,谢文渊语说到这里时,不禁重心长地说道:“你要知道,我们书香门第最根本的仍然是对学问的钻研和积累,道术神通不过是旁枝末节,你可以追求,但不能本末倒置!”
“我知道了!”苏灵奇乖巧地点了点头。
谢文渊不知道,苏灵奇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表面上糊弄人。不过,他还是拿出了杀手锏:“关于道术的事情暂且放下,你要追求长生,并不一定要修习道术,我儒家文道也是能做到长生久视。”
说着,谢文渊拿起面前书桌上的一张纸。
苏灵奇眼尖地看到纸张上写着一段文字:“定伯便担鬼著肩上……径至宛市中下著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
这一段文字出自短文宋定伯捉鬼,大意讲得是宋定伯捉到一只鬼,拿到市场上,鬼变成了羊,然后被宋定伯卖掉,获得了一千五百钱。
短短的几十个字,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苏灵奇不知道谢文渊为什么要拿出这样一张纸,但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谢文渊拿着纸张,手上冒出一股青光注入纸张,青光从纸上扩散开来,迅速将整个书房都给淹没。眨眼间,苏灵奇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周围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仿佛某个城市的夜市。可是等他仔细看去就发现,周围的行人面孔模糊,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没过一阵,苏灵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就看到提个面目平平无奇的青年,背后背着个古怪的东西,正从城门外走来。
青年走到集市的边缘的时候,把背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那古里古怪的东西瞬间变成了一头羊,那羊似乎要挣扎,可是随着青年把一口唾沫吐在它身上后,那羊立刻就不再动弹了。
过了一阵,有人上前询问,青年把羊卖给了对方,得到了一千五百枚铜钱。
看到这一幕景象,苏灵奇不禁神色恍然:“这是……纸上文字所载的定伯卖鬼的一幕。”
紧接着,周围景象忽如烟云般散去,显现出了书房景象。再仔细看去,谢文渊仍然好端端地坐在书桌后,看上去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
“刚才那是?”苏灵奇捏了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