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匆匆而过,虎落镇又迎新春。
辛家、王家与阎家共聚一堂,着南海北有意思的事情,也抱怨生活的乏味枯燥。不过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听着外面鞭炮连响,欢声笑语回荡。
这已经是辛缘来到虎落镇的第十个年头了,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人生将会在这里度过十年,可人生本就是难以捉摸、难以左右。
喝了几杯酒后,辛缘有些微醺了,他想出去转转,见雪儿和王虎正在院子里放炮仗玩,他便过去陪他们玩了一会儿。
雪儿长大了许多,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什么也不知道只会笑和哭的婴儿了。虽然仍未成熟,但也已经明白一些道理,懂得了是是非非。
王虎是王月山的儿子,今年十一岁,长得虎头虎脑,倒也对得起王月山为他起的名字。
辛缘家住在王月山家不远处,王虎常跑过去找雪儿玩耍。邻里孩子大多年岁相同,他们整凑在一块东奔西跑,好不悠闲自在。
大街巷家家户户门上贴着桃符及春联,红灯笼挂得到处都是,无论何处皆是人言人语,一片喜庆景象。
辛缘走在街上,吹着冷风,他混乱的思绪稍稍平缓了些,只是内心多了些别样的愁绪。
人生若梦,梦醒几端,端然怅惘。
上开始下起雪,辛缘伸手接过一片,看着它,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十年……真像是好长的一个梦。
只怕醒来时发现这真的是场梦。
辛缘看到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缩在墙角处,他蜡黄的面庞被灯笼照得黄澄澄的。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或许他的处境与心境与平常是毫无变化的。辛缘走过去,把身上的一壶酒连带着三文钱放在了乞丐面前。
乞丐毫无表示,辛缘转身而去。
辛缘感慨,为何今日的自己这般惆怅?是因为酒饮上涌,还是到了缅怀往事的岁数?
念及此处,辛缘从身上一阵摸索,最后摸出了一个哨,指般大。
已经十年没有吹过这哨子了,它发出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呢?反正即使现在吹响了它,那个人也一定不会过来的吧?
辛缘缓缓将哨放到口边,轻轻抿嘴吹响。
哨声微弱沙哑,发出如呜咽一般的声响。
辛缘心中一紧,把哨收起来,倚着墙壁,望着上绚烂的烟花,隐隐有些期待。
爆竹响声不断,辛缘恍惚觉得自己好像醉了,他迈步想要回去,忽然耳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回头一看,见有一人影正向自己走来。
“谁?”
那人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暗地里看不清他的相貌,当他走到灯笼底下的时候,一半脸才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当看清对方面目时,辛缘不由眼睛瞪大,一脸不敢置信。
他竟然是袁杰。
在灯火下,袁杰露着一张微笑的脸,用轻微的声音对辛缘道:“好久不见了,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我是听见你哨声来的,你信吗?”
有泪水从辛缘眼中流下,他缓缓接近袁杰,哑着嗓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袁杰的脸色有些白,他微笑着道:“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我总是放心不下你。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之处?”
辛缘迟钝许久,方才摇着头道:“没有,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
“是吗?那真是很好……只要你过得好便好……”袁杰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道:“时候不早了,外面冷,你回去休息吧,我该走了……”
袁杰拖着两条腿,缓缓向前移动。
辛缘哽住咽喉,眼眶一热,不自禁挤出两点微的泪珠,他迈步想要跟上袁杰,然而二人虽然只有数步之隔,却遥似百里。辛缘慢慢向前走着,直到袁杰消失在灯火阑珊中,他才停住脚步,此时的他,不知不觉间已是满面泪花。
这一晚的梦很糟糕,辛缘不断梦到过往的痛苦经历,这令他辗转反侧,面色狰狞。
雪儿被辛缘搅得睡不着,可她是个体贴的女孩儿,没有吵醒辛缘,反而伸出手擦去辛缘脸上滚滚而下的汗珠,并在他耳边轻轻哼着歌谣。
清早,辛缘坐到院里,他望着院中的大树怔怔发呆,手里抚摸着那只哨。
也许……那只是自己不清醒的醉梦?
忽然两只大手把院门推开,王月山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嚷道:“辛缘!走嘿!外面热闹热闹去!”
王月山身后的王虎一下子就从院里溜进屋里,要去吓一吓雪儿,然而不多久就刘听见了王虎的惨叫声。
辛缘想着要放松放松心情,于是就和王月山出了门,两个家伙也跟在他们后面。
过节自然是最热闹的时候,今人们都要去赶庙会,因此满大街都是行人,大多都是亲朋好友走在一块儿谈笑风生。
辛缘不知不觉来到了昨见到袁杰的地方,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愣住。
王月山见辛缘走着走着不动了,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