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酒菜概不退还。”
张陈放心想这酒留着怪可惜的,吃了几口菜,又屏息喝了一口,怎奈还是降不了这般滋味,转头一喷,一不留神喷到了经过身边的一位男子身上,赶忙致歉,又把酒壶往桌上一撂,绝了喝酒的念头。
这时那名男子不请自来,一屁股坐在了酒桌对面,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不能喝酒就不要逞强嘛。”
张陈放抬头看去,只见这名男子四五十岁左右,相貌堂堂,着一身灰布长袍,稍显有些邋遢。于是把酒往前一推,“阁下说的是,方才不小心弄脏了阁下的衣服,这一壶酒权当赔礼道歉了。”
灰衣男子拍掌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直接拎起酒壶,对着壶嘴啜了一口,叫道:“哈哈,酒还是烈的好,好酒!”
张陈放见他豪迈,自己也差不多吃饱,于是顺水推舟,“阁下若不嫌弃,桌上酒肉只管吃,小弟请客。”
灰衣男子也不客气,低头大吃大喝,酒一喝完又要了一壶,张陈放心道这人倒是不见外,又怕他再讨要酒菜,自己的银子消受不起,禁不住如坐针毡。
不多时,见那人酒又快喝光了,张陈放忙起身道:“阁下慢点用,小弟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匆忙结账,跑出酒楼,点了点银子,少了近半,难免有些心痛。
逛了一会儿,正想在街上找个茶摊喝杯茶,顺便消消食,几名乞丐围了上来,张陈放一惊,已被两名乞丐左右架住拖到了一条小巷内。
一名乞丐呲牙道:“小兄弟,自个儿跑到酒楼大吃大喝,也不叫上兄弟几个,太不仗义了吧!”
张陈放一听,必然是进酒楼的时候被这几个乞丐盯上了,于是问道:“你们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们。”
另一名年乞丐张口骂道:“妈的,昨夜还挤在一个屋檐下睡觉呢,你这小子今天就吃独食,忒不是东西了!”
张陈放不解,问道:“吃什么独食?”
“少他妈装蒜,你小子是不是去偷了?要不然哪来的银子?”
“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你们想干什么?”
年长乞丐笑道:“得了吧,你一个小叫花子,哪里来的朋友!给我搜!”
几名乞丐冲上来搜身抢夺。
“住手!”巷口突然有人高喊,张陈放回头一看,原来是方才在酒楼里的那名灰衣男子。
只见灰衣男子已成醉态,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指着众乞丐道:“鄙人正是这位小兄弟的朋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难道想抢劫?”
年长乞丐见他满身酒气,恶狠狠道:“哪里来的酒鬼,识相点就让开。”
灰衣男子眯眼一笑,“那好,你们把我的这位小朋友放了,便不与你们为难。”
年长乞丐眉头一紧,怒道:“你这酒鬼找打是吧,给我上!”说罢便与众乞丐扑向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不慌不忙,左摇右晃,东扯西推,似醉非醉之间,踉跄了几下竟将那帮乞丐纷纷撞倒在地,众乞丐一看情况不妙,灰溜溜跑了。
张陈放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名灰衣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且弱不禁风的模样,却在酒醉站立不稳之际,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数名乞丐撂倒在地,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张陈放赶忙上前道:“阁下真是厉害,多谢出手相助。”
“小事一桩,鄙人平生就好打抱不平……”灰衣男子说话间仍是东倒西歪,“再说小兄弟好心请我喝酒,正愁没法报答,这下……”
说着灰衣男子突然就地坐下,脑袋一歪靠在墙上,呼噜一声睡了过去。
看来真是醉的不轻,张陈放苦笑一下,自己既然无事,不妨陪他一会吧,于是也靠在墙上,打了个小盹。
过了好一阵子,张陈放揉揉眼睛,几近黄昏,那灰衣男子仍是不醒,于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他一下。
灰衣男子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嘴里吐出一句诗。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张陈放听后暗自发笑,这个酒鬼酒后吟诗,倒是跟苗伯父有一些相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青青……”
张陈放读过诗经,这几句本是讲一个女子等待情人时的惆怅与幽怨,从那灰衣男子口出念出,却有一番缠绵婉转的思念之意,莫非他是在借诗思念一个叫青青的女子?
张陈放倍感好奇,奋力将他摇醒,“青青是谁?”
灰衣男子愣了好一会儿,横眉怒道,“好小子,居然偷听我说醉话?”
说罢站起身来扭头就走,张陈放跟上去追问,“青青是一名女子吗?你是不是特别思念她?”
灰衣男子回头叱喝,“你个小毛孩,问那么多干什么!